“誰說我焦頭爛額?”代定庭一扭頭,“官越大越好當(dāng)?!?
“難怪有人說,寧可少活十年,不得一日無權(quán)。對呀!多活十年鬼曉得,一舉成名天下知啊!進(jìn)入楚云領(lǐng)導(dǎo)高層,光耀門楣呀!數(shù)千萬楚云人眼中,代宇庭、代市長,一位顯赫的、了得的人物?。‰娨暽巷@現(xiàn)一下,楚云好幾千萬人,指手畫腳地‘那是新當(dāng)選的代市長、不是代理市長,是代宇庭市長’,嘖嘖!不得了哇!”代政故意打著上海腔。
“怎么?你不希望老爸我在楚云風(fēng)光風(fēng)光?”
“但愿吧!”代政站起身來,在父親面前晃了晃,無可奈何地瞪著眼說,“行!您爭您的楚云王,我掙我的人民幣。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币晦D(zhuǎn)身,“睡覺去啰!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明年到我家咯!”
代宇庭補(bǔ)充道:“不是明年,是今年。”
代政輕蔑地說:“切!”頭也不回地進(jìn)房去了。
代宇庭看著兒子大搖大擺地進(jìn)房去了,他把頭仰靠在沙發(fā)上,雙手手指交叉,兩個大拇指不停翻轉(zhuǎn),毫無睡意。
這時,代軍房間的門開了,他悄然走到父親身邊坐下。
代宇庭扭轉(zhuǎn)身子,氣呼呼地屁股對著他。
代軍從茶幾上拿過一支煙,猛抽了幾口,抬頭看了看父親,欲言又止。
代宇庭干咳了一聲。
代軍輕聲地說:“你給他說,他明白啥?我說,當(dāng)仁不讓,應(yīng)該去爭。這年頭,不爭白不爭。甚么讓賢、風(fēng)格、向人民負(fù)責(zé),都他媽騙人的鬼話?!?
代宇庭仍然不看他,又干咳一聲。
代軍斜了他父親一眼,又說:“您不就比方市長差半級嗎?看他對您像使喚兒子似的,我就生氣。競選上去了,平起平坐,他又能把您咋樣?”
代宇庭看了代軍一眼。
代軍說:“唉!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啦!您對他再忠再好,一旦對您產(chǎn)生看法,不可逆轉(zhuǎn),必欲置您死地而后快?!?
“你咋知道他對我有看法?”代宇庭敲了下煙灰,看也不看地問。
“我也在政界混了多年了,憑嗅覺,政治嗅覺。這點(diǎn),您應(yīng)該早就意識到了?!?
代宇庭終于忍不住了,說:“幾次市長辦公會上,審批財政計劃時,他對我?guī)缀醵际菣M眉冷目,楚云市的財政問題,我不能開口,一開口,好像就是沖著他來。其實(shí),我根本不是那意思?!?
“他主管財政嘛!換你是主管,會讓下屬在市長們面前說三道四?別說幾次,有一次就夠你受的了?!?
“好像每筆錢的來龍去脈,他都要知道,說到底,是對我不放心啦!”
“得了!既然到了這種田地,還有什么可猶豫的?”
“官大一級,重于泰山?。 贝钔ジ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