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海鮮嗎?”走到冰柜區(qū)時,他突然靠近在她耳邊輕聲問。
“恩?!?/p>
莫庭俯身挑了幾份冷凍食材,安寧忽然想到薔薇無酒不歡,于是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袖:“莫庭,我可不可以買酒???”
這句話出來兩人倒是都停了一下,這么自然而然的對話,猶如多年的情侶,安寧馬上咳嗽一聲轉(zhuǎn)身走開:“我去拿酒,你等一下。”
徐莫庭直起身看著跑開的人,嘴唇淡淡勾起一縷淺笑。
安寧剛轉(zhuǎn)進過道里,就被一人輕拍了下肩膀。
“李安寧,又見面了。”
側(cè)過身來,面前高大的男生正對著她嘿嘿笑著,安寧有些驚訝:“副班長?”
“難得這么快就認出我啊?!睂Ψ捷溉弧!肮涑心兀俊?/p>
“恩?!?/p>
副班長似乎有跟她聊天的興致,安寧不知道怎么跟他說明她趕時間。
“副班長,你不是在日本留學(xué)嗎?”怎么會在這里的?
“回來了!我只是交換生,去外面一年而已。”說著聯(lián)想到什么,“徐莫庭不是也一樣?!?/p>
聽到這一句,安寧疑惑:“什么一樣?”
“哎?你不知道嗎?他學(xué)校在美國,來這邊交流一年,今年底差不多也應(yīng)該要回去了——”
短短的幾秒鐘,安寧的心情慢慢慢慢沉淀下去。
一向看慣李安寧的淡然從容,突然見到她面上的憂郁有點不太能適應(yīng),意識到她可能跟徐莫庭之間的關(guān)系,副班長尷尬:“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
“沒。”安寧搖頭,倒是提出一個疑惑,“副班長,這種情況應(yīng)該是跟你的剛好相反吧?”問完非常不好意思,因為對方的臉色極差,連忙補救:“其實也可以說是異曲同工的!”
“謝謝你的安慰?!蹦橙溯p嘆。
直到副班長離開,安寧在酒架前徘徊了半分鐘才走回冷柜區(qū),莫庭正靠在車邊等她。
在安寧平和地對上他的目光時,對方遞出一抹淡笑,并沒有催促的意思,“選好了?”
安寧“恩”了聲,過去將手上的東西放入推車內(nèi)。
“怎么了?”徐莫庭一向是直覺精銳的人。
安寧被他問得拉回心神,微微搖頭:“沒,沒什么,遇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噢?”表面風(fēng)平浪靜,走了兩步不動聲色問道:“我認識嗎?”
畢竟不擅長撒謊,“是高中里的副班長?!?/p>
莫庭這次沒再追問下去,也可以說是克制,可能是隔著那許多關(guān)系的緣故,讓他藏起了一些陰暗面,每一個舉動都精打細算。
駕車到達公寓時毛毛她們已經(jīng)在樓下候著了,一見安寧就上來一通亂抱,作多年不見狀,回頭喊妹夫都喊得熟門熟路。
在電梯里的時候毛毛嘴里一直嘀嘀咕咕著:“竟然能進到徐莫庭的家里,竟然能進到徐莫庭的家里……”
安寧偷偷挪開一步,手臂不小心碰到徐莫庭的,又下意識退開一步。她沒有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睛微瞇了一下。
薔薇諂笑:“不好意思啊妹夫,來這邊打擾你——們?!?/p>
“沒事?!睂Ψ胶芎谜f話。
朝陽鄭重其事道:“我們家阿喵以后就拜托您了。”
“應(yīng)該的。”
安寧:“……”
進到公寓時毛毛東摸摸西碰碰,又是一陣咕噥:“高檔,真高檔,咱們家阿喵發(fā)達了啊?!?/p>
“……”依然是某人。
徐莫庭脫了外套,“稍等二十分鐘,你們自便。”
三人:“等多久都沒關(guān)系!”
很難想象徐莫庭這樣的人能進得廚房,而且并不覺得突兀,卷著袖子,黑色的圍裙綁在腰際,閑雅的站姿,動作嫻熟。
坐在沙發(fā)上的薔薇靠到安寧耳邊低語:“你家男人真的是無所不能啊!”
朝陽笑:“風(fēng)華絕代?!?/p>
毛毛捂嘴一笑:“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
當(dāng)天三人小組吃完飯在九點之前走人,十分識趣,安寧剛要跟著走,徐莫庭卻拉住了她,“我有事同你說。”
也不指望已經(jīng)奔進電梯里的人。面對對方略顯沉靜的表情,安寧不覺想說點什么,以掩飾自己的一些心慌。
“今天的晚餐……謝謝你?!?/p>
徐莫庭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探究,像是要在她的臉上發(fā)掘一些真實的東西,下一刻,他伸手撫觸了一下她的側(cè)臉,雖然只停留了一會便放開。
“安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边@句話不是他第一次說,這次卻有些暗含深意。
她的心臟漏跳一拍,但沒有吭聲。
可能,再過幾個月,他們便已經(jīng)分手。她有自己的簡單生活,本不想牽扯太多情感,可驀然回頭,發(fā)現(xiàn)這個人已經(jīng)走進了自己的生命,現(xiàn)在要怎么辦呢?
安寧覺得難過,之前從超市回來的一路上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平時大而化之慣了,但今天的這一情緒卻有些不知如何排解。看著面前的人,突然就有點委屈,最終將手探了出去扯住他的衣服,將嘴唇貼上他的。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愿意,安寧一鼓作氣地追索。
室內(nèi)的光打在他的面頰上,讓原本英俊的輪廓看起來細膩柔情,平日里精明的黑眸也更加深不見底。徐莫庭垂眼,已經(jīng)伸手將門關(guān)上。掌心攬住優(yōu)美的腰身,那力度似有鼓勵之意。
男人的貪念有時不是意志能夠控制的,更何況當(dāng)撩撥的人是自己心念的對象時,淪陷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的手指慢慢纏繞進她的長發(fā),像是牽制她,又好像讓她牽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