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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許幻抱了貓收拾東西要走,桌上電話響,卻是申衛(wèi)國打過來的,讓她過去一下。顧許幻心里納悶,申衛(wèi)國是很少直接對她的,即使升了高級翻譯她也只是對主管翻譯業(yè)務的杜德鳴匯報居多,和申衛(wèi)國見面也只是開會的時候。
顧許幻不放心狗剩兒,又是休假,就拎了筐兒進了申衛(wèi)國的辦公室,“申董,您找我?”
申衛(wèi)國看顧許幻進來,“小顧,今天的事情比較急,聽說你在休病假,可杜總還是把你叫來了,誰讓你是咱們佳譯的首席翻譯呢,多受累了?!?/p>
“申董,沒事兒?!边@話聽著挺別扭,不像夸人,像是在離間。顧許幻不清楚申衛(wèi)國要和自己說什么,只能抱了防衛(wèi)的心理小心翼翼應對。
“不要緊張,這個案子實在是大得很,所以在你出征前,我想還是和你聊聊,放下包袱,把咱們佳譯的最好水平發(fā)揮出來?!鄙晷l(wèi)國起身居然給顧許幻倒了杯水。
顧許幻趕忙接了水,畢恭畢敬道,“申董,您有什么盡管囑咐,我也擔心別出什么紕漏。”
“小顧,雖然你的業(yè)務水平沒問題,但的確也不要驕傲,畢竟這是給大公司做事,在兩個月內你也會將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這單事情中,由岳中集團的鄭主任調遣,一般情況下就不用回來公司了。”
顧許幻一愣,杜德鳴并沒有跟她說要待在那里兩個月不回來,她自己也以為只是去個把星期,這是公司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看著顧許幻的表情,申衛(wèi)國道,“怎么,杜總沒有和你說么?哎,他也知道,你就安心在那里工作吧?!?/p>
顧許幻出申衛(wèi)國的門時,正碰到杜德鳴出來,上下看了她一眼,他什么話都沒說。
抱著狗剩兒,顧許幻覺得陰風惻惻,她不過是申衛(wèi)國和杜德鳴互相傾軋的炮灰而已,招數各自不同,杜德鳴是打感恩牌,讓顧許幻時刻記得是他帶她走上翻譯的道路,申衛(wèi)國則來個流放邊疆。杜德鳴剛讓她掌握了岳中集團的單子,申衛(wèi)國就一桿子把她支出去流放。
第二日一早,顧許幻直接去了岳中集團在本市下榻的酒店,所有的智囊團和中介機構都會在這里聚集。
走到電梯前剛好有一間電梯要合上,快跑幾步趕上,“麻煩等等?!彪娞蓍T在合上的一瞬又打開,顧許幻低頭進去轉身面對門說了聲“謝謝”。
裴中愷是從地庫上來的,站在電梯的角落,看著顧許幻窈窕的身影靈活地閃了進來又轉過身,“謝謝”兩個字是聽清楚了,看來嗓子好了很多。人很奇怪,不認識的時候這世界就是個巨大的迷宮,多少熟悉的人都走散了,迎面而來的都是陌生人,一旦認識了世界又像是個小小的街角,轉彎處便能遇見。
顧許幻穿了一身套裝,長發(fā)用一個樸素的簪子隨便固定在腦后。他饒有興趣地看了顧許幻的背影,裴中愷想她穿得這樣正式是不是來這里偷著應聘呢。
電梯門打開看顧許幻出去,在關的一瞬,裴中愷意識到自己也是要去這個樓層,慌忙擠出來。走廊里鋪了地毯,踩上去毫無聲息,顧許幻走得很快,在走廊處左轉時一頭撞到一個人的身上,扶了額頭,忙道“對不起?!卑胩觳灰姳蛔驳娜苏f話,抬頭,不期然看到一雙漆黑的眸子里,登時自己的神經像被雷擊了一般。
裴中愷緩了步子走,就在路口被人撞了一下,低頭看卻是那個琥珀紋路的簪子。顧許幻忙著整理手里的紙張并沒有抬頭地道了歉。裴中愷沒動,巧合太巧的時候,讓人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顧許幻的臉色在抬頭看見他的瞬間變得蒼白,裴中愷心里想她是真把自己當了洪水猛獸了,紳士般揮手,道,“你先走?!?/p>
顧許幻的眼神閃了一點兒疑惑的光,然后不吭一聲地擦肩而過。裴中愷想喊一聲那邊繞遠了,最終話在口邊沒說出來,自己一個人抄近路走了。繞了一圈才找到會議室,坐下一兩分鐘后顧許幻進了會議室,眼光淡淡掃過在座的幾個人,不動聲色地坐到桌尾,裴中愷心里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