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張照完后，國棟故意清清嗓子讓穆杉聽到。穆杉見是他，帶著小病號要走，國棟跑了過去：“小朋友，我給你變個小魔術(shù)，好不好?。俊?/p>

小朋友咧開嘴笑道：“好?！?/p>

國棟掏出一枚硬幣放在手中給小朋友看，握住硬幣后吹了一口氣，再打開手時，硬幣不見了。

“你還能再把它變回來嗎？” 小朋友的眼睛睜得溜圓。

國棟故意眨了眨眼睛，說道：“那要看這位漂亮姐姐愿不愿意了?！?/p>

小朋友搖著穆杉的手臂：“護士姐姐，你快說愿意?！?/p>

穆杉只好點點頭。國棟立刻伸手在空中抓了抓，打開手，硬幣果然又回來了。小朋友高興地拍著小手。

“叔叔，你真厲害。”

“為什么叫我‘叔叔’，叫她‘姐姐’呢？”

“因為你有胡子，有胡子就是叔叔?！?/p>

國棟和穆杉都笑了。

穆杉看著國棟認真地和小朋友玩魔術(shù)，也教小朋友如何變魔術(shù)。她不敢相信這個人就是昨天打起架來兇神惡煞般的那個人。馮國棟拿出兩枚硬幣讓小朋友去買糖吃。

國棟面對穆杉，語氣也溫和起來：“你的胳膊怎么樣了？”

穆杉一愣，說道：“跟你沒關(guān)系?！?/p>

國棟急切起來：“怎么能跟我沒關(guān)系呢，是我弄傷的啊?！?/p>

“我說了不想再見到你，你還來干什么?”

“我來看你啊?！眹鴹澮娔律寂み^頭，不說話，繼續(xù)說道，“我就讓你那么煩嗎？我究竟什么地方讓你看著這么不順眼??？”

“哪兒都不順眼?！蹦律夹÷曕洁?，“男孩子留個大長頭發(fā)，一看就不是好人。”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啊。我呢，順道來看看你，看到你現(xiàn)在沒事，我心里就踏實了。”

穆杉見國棟真誠地說了一句“對不起”，她的語氣也緩和下來，用商量的口吻說：“你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兒嗎？跟你打架的那個李建設(shè)和我妹妹是一個知青點的。打架的事就這樣過去吧，以后別再跟他打了?！?/p>

“我答應(yīng)你，只要他不找麻煩，我絕對不跟他動手?！?/p>

“謝謝你，你以后也別打架了，多危險啊。好在我的胳膊沒事，萬一真的斷了呢？”

國棟脫口而出：“如果真的斷了，我會負責的?！?/p>

穆杉好笑，問道：“你怎么負責？”

“如果沒人娶你了，我娶。”

穆杉一下子愣住，氣得說了一句“你無聊”，立刻拉上在一邊的玩的小朋友就往醫(yī)院走。沒想到，小朋友拽著國棟的衣角就是不走，鬧著還要學魔術(shù)。穆杉也不好硬拉回去，氣得背身站著。

國棟笑了笑，他蹲下來，對小朋友說：“聽叔叔的話，先跟姐姐回去，你看姐姐都不高興了。叔叔答應(yīng)你下次教你更好的魔術(shù)，好不好？”

此時，小娟正在公園門口等著國棟。前一天，馮國棟跟她說，給師傅梁主任照了全家福后，給她照幾張照片，也要順便給馮家照個全家福，讓小娟也一起去照。小娟聽到這個消息，狠狠地親了一下國棟。

紅光鋪滿的暗房里，照相館大李從白色托盤里的定影水中夾起一張穆杉的大照片。照片被夾在繩子上，在無數(shù)照片中穆杉的這一張分外搶眼。馮國棟看著照片，想著穆杉牽著小朋友回醫(yī)院的畫面，不由微笑，都沒有聽到大李的問話。

“嗨！問你呢，她是誰呀？”

“天使?！眹鴹澾€在想，還好不是折翼的天使，穆杉的胳膊沒事了。他終于放心。

“知道是白衣天使，別看了。說，哪個醫(yī)院的？”

國棟這才回過神來：“保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