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戴笠心煩意亂，等著毛人鳳前來，又不便說出來。那邊毛人鳳在小縣城里等著戴笠來信邀請，卻總是空對明月清風(fēng)。把一個毛萬里夾在中間，想要讓戴笠發(fā)話卻不敢說，想要叫五哥來卻怕戴笠不重用。三個人都是同樣的心思，卻生多了枝葉，反而變成不一條心了。

這天，剛好戴笠讓毛萬里寫一份公文，毛萬里擬了一稿讓戴笠改了又改，改到第三稿戴笠不禁說道：“你五哥文采逼人，要是他能來幫我就好了。”

“那你為什么不請他幫忙？”毛萬里嘟噥著。

戴笠長嘆一聲：“干我們這一行，腦袋時刻掛在褲腰帶上，還要遭人誹謗，沒有犧牲精神怎能行?！?/p>

那毛萬里是何等聰明的人，他明白戴笠是在試探毛人鳳的態(tài)度，立即辯解說：“五哥常對我說，戴先生是當(dāng)今少有的偉大人物，前途未可限量，家兄不是不想為戴先生效力，只是怕戴先生看不上?！泵f里的恭維之言傻子也能聽得出，可是戴笠很愛聽，他連忙說：“哪里哪里，我現(xiàn)在就給你寫一封信，特準(zhǔn)假三天，讓齊五兄前來?！泵f里早已經(jīng)打聽到五哥的行蹤，頓時喜出望外，于是出現(xiàn)了前文開始的那一幕。

“戴春風(fēng)真的沒有忘記朋友，邀我出山？”毛人鳳仍然將信將疑地問。

“戴先生是個講義氣的人，他經(jīng)常提起你的名字，又怎么會忘記朋友？為了表明自己‘茍富貴，勿相忘’，戴先生將自己的名字改為戴笠。你知道這出自什么典故？”毛萬里急于說明。

毛人鳳當(dāng)然知道這出自《左傳》，原話是：“君乘車，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車揖。君戴笠，我跨馬，他日相逢為君下?！币馑际遣煌氋v之交。毛人鳳暗忖：沒想到戴春風(fēng)還那么夠義氣，看來我是沒看錯人。崇德這個小地方，一混口飯吃還可以，要想出人頭地，只能投奔戴春風(fēng)手下。想到這，毛人鳳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地說：“呈蒙春風(fēng)兄如此看得起，那人探聽消息回來，如果方便，我們兄弟二人今夜就去南京，越早走越好?！?/p>

狠——斷絕后路投奔前程

毛萬里猶豫了一下，試探性地問：“五哥，這幾年在崇德，你都沒有家室嗎？”

毛人鳳凄然一笑，說：“立業(yè)不成，何以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