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案犯在關押期間,按照我黨歷來的政策,也為了適應審訊工作的需要,生活待遇比較好,伙食上從未虧待他們,同他們迫害我黨廣大干部時的殘酷手段截然相反。到審判時,又將他們的伙食標準提高了一些,讓他們吃得稍微好一點,以保證其營養(yǎng)充足身體健康,好有足夠的精力來出庭受審。如果他們身體不好,到時候出不了庭,或者出庭時狼狽不堪,有氣無力,對內對外影響也不好。由于事先考慮到這個問題,采取了一些措施,江青等人在這次審訊中健康狀況都不錯,所以也使我們的審判工作沒有因為這方面的問題受到阻撓和造成拖延。
為了使開審時的法庭顯得特別莊嚴,我們每人專門另做了制服:我們審判人員和法庭工作人員一律是藏青色制服,檢察人員和律師等又一律是深灰色制服;還給我們發(fā)了專用的公文皮包,整個法庭看上去顯得整齊統(tǒng)一。我們每個人也都很精神利落,為法庭增加了莊嚴氣氛。我們的工作從一開始起,不僅受到了黨和國家的重視,也受到了人民群眾的普遍關注和各種方式的支持,連在我家做飯的阿姨都接到電話,讓她最近把伙食搞得更好些,“保證你們的首長更健康地去審訊那幫壞家伙!”給她打電話的是她過去服務過的一家歸國華僑,可見這次審判是受到各方面人士的關心和歡迎的。這促使我們更加兢兢業(yè)業(yè)地去從事這項重要的工作。按照法律規(guī)定,只要有過半數(shù)審判人員到庭,就可以開庭審判了。我們第二庭共17名審判人員,每天只要有9人到庭就行了。但是那時我們每個人都積極得很,除了極個別的特殊原因外,不論公開審判還是內部開會,都是場場必到,全體出庭,人人都在全力以赴地工作。
莊嚴的審判
1980年11月20日下午3時,特別法庭第一次正式開庭,江青、張春橋等10名主犯第一次被傳到法庭上,接受人民對他們的公開審判。當時的氣氛和情景是令人難忘的,我們被一種崇高的責任感所支持,行使著人民授予的權力,身子都坐得挺直,始終保持著威嚴莊重的姿態(tài),來審理和判處這批對整個國家造成巨大災難、對億萬人造成巨大痛苦的罪犯。10多年來,這批家伙身居高位,大權在手,橫行一時,不可一世,有的直到現(xiàn)在還頑固死硬,裝腔作勢,不肯認罪服罪。但是我感到在精神上完全可以壓倒他們,我對他們包括江青、張春橋和黃永勝等人的老底十分清楚,他們在黨的歷史上并沒有什么了不起的貢獻和地位。擺資格,我也比他們許多人老得多,至于姚文元、王洪文等解放以后才參加工作的,就更不在話下了,我是完全可以制服他們的。不僅如此,更因為我們代表了廣大人民的意志,行使著國家授予的神圣職權。他們是受審判的一小撮罪犯。我們在戰(zhàn)略上是藐視敵人的,但是在戰(zhàn)術上也是重視敵人的,每一個工作細節(jié)都得安排周全。由于考慮到可能發(fā)生的情況,如江青本來就有歇斯底里癥狀,審理中很可能會鬧庭,我們就沒有按照10名主犯原來的名次順序將他們押進法庭,而是將王洪文排在第1個最先傳出。他當時被推了個光頭,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當年那“造反司令”和“中央副主席”的派頭一點不見了。第2個押進來的是江騰蛟,他倒還有一點老干部的樣子,其實在10名主犯中,他地位是最低的。接著是邱會作、吳法憲、黃永勝。黃永勝頭發(fā)胡子花白了,比過去老多了。特別是陳伯達,更老了,他和李作鵬本來身體就不好,分別由法警連押帶架地帶進法庭,指定的醫(yī)護人員就坐在他們后邊,可以隨時進行診治或急救。倒數(shù)第2個押進來的是張春橋,這個家伙不像別的主犯比較整潔,只穿了一件中式老棉襖,領口不扣,胡子也不刮,歪著腦袋,搭著眼皮,既邋遢又窩囊,還是那副陰陽怪氣、半死不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