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今天供菜不壞所,以大家合在一起吃飯,在吃的進行當兒,突然斌忽降臨,計自陰歷年來拜年以后,即未再現(xiàn),已過了數(shù)月,今天真不知是那一陣風兒吹來的,我們未吃完,她一人坐在外屋等著,出來一看,她一人靜默的坐在一張沙發(fā)上,談話之下,不是電影呀,同學呀的胡聊一氣,今天也不知是為什么那般高興,又說又笑,旁若無人,也許那一會功夫,她已忘掉我們家現(xiàn)在是有白事的,并且今天是頭七,我心里煩透了,媽媽因為頭痛在床上躺著,我哪有心思去應酬她,但是不得不強打精神去對付一下,結(jié)果在她豪興暢談之下,于九點二十分才回去,近日似乎和行栓不算生,去年吧,伯慧還托行栓給她買了一支筆呢,斌又托行栓代她去上車捐,我一住校,佺卻替他們辦了一些事情,這也不錯。斌走時借我一本好萊塢回去看,電影迷勁不?。?/p>
4月28日 星期五 下午風
清晨的課外運動刷了,只上了一小時的現(xiàn)代文學趕回家來吃午飯,午后無事,看了半天的書,打開七八天沒有開的RADIO聽了一會增加的西樂播音,聲音還不能放太大,一小,暖和太陽曬著,清風徐來,真是一種大自然最微妙不過的催眠曲,于是在不知不覺中,幾乎睡著,一陣麻雀飛鳴而過,警覺起了我一看鐘才三點,風稍小,遂出門看手換藥,在菜市口買了一些藥品而歸,雖是這一禮拜是季中考試周,可是趕上父親去世這個事,心里十分的難過,亂,煩交織成的心緒,哪能再去安下心情去讀書,何況家中的一切情形,與我所處的地位,都是和別家不同的呢!難矣哉之為人也。
4月29日 星期六 晴下午小風
快騎,跑,使勁,結(jié)果一頭汗趕到了學校去考英文,沒有念成績怎么會好的了,大半許不至于不及格吧!午后天氣很好,暖和的很,心里可是像秋天,雖然外表接觸的是春天,煩悶的很,哪也不想去,哪也不能去,大馬小馬約我一塊去崇德看他們的運動會,我就一同去了,臨時沒有票,說算學生有面子,簽個名進去了 志協(xié)化的學生來的不少,學生家長們來的只有三分之一的樣,遇見許多熟人,周以耕,陳祝彭等當一組的組長,領導團體操,神氣得很,而他們那一種合作的精神和無意見的態(tài)度是值得人贊美的,賽跑,拾石子,接力等等,成績雖是都沒有什么特殊的好,可是每一個人都盡力,努力的去作,末了三次,有教職員拾石子比賽,女教員五十米賽跑,拔河等三項很是有趣,尤其是拔河每一個人用力的面部表情,真是好笑,二馬的父親也來了,待了約有二小時即回去,還有一項是工友一圈賽跑,很是精彩,跑的不慢,一個人和第一名競賽,努力的很,可惜因為沒有練習,快到終點時,因腿無力跌倒了,我大馬、小馬三人坐在司令臺旁,好似特別來賽一般,又認識了二馬的弟弟永波,在崇德高一,個兒也不矮,天氣熱的很,我還穿了一件大夾袍子,更熱的利害,太陽老曬著,沒有陰涼,渴的很,于是在找大丸子喝水,因為那里賣的涼食,太不清潔,我怕吃出病來,走到北面大樓下遠遠看見一個人很面熟,近一些,向我笑,我舉手向她招呼,她也回應我,原來是弼,想不到她會來了。還帶了小龍來,于是就陪她在一塊坐著說話,說了半天,一直到完了,因馬兄弟們回學校,我回家,就此分手,大姐要我陪她一塊走,她坐洋車,又一直陪她到西長安街大柵欄南口,意思叫我去她家玩去,我因孝服才沒有幾天,不好隨便到人家去,婉言拒絕,她怏怏也似的回去,我在亞北買了兩毛的冰棍送到王家,擱在門口就出來了,也未進去,就回家,已是快黑了。在崇德,弼和我談,賀的未婚妻叫劉婉如在慕貞,每天他們都通電話,那天正好她們又通電話,她就托劉告賀轉(zhuǎn)告我,叫我在上禮拜有空去她家替她抄筆記,賀本來和我認得,但不知我叫什么,弼還告訴我說:“賀說,他非看看你長的什么樣?!”我不知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
回來晚了,已供過晚飯,大家尚未散,大哥告訴我說先頭問錢,問什么也不對,后來問你尚未回來,父不放心?一下就對了,所以這錢是真靈,下次早些回來,免得爹爹不放心,錢是兩個制錢,用紅繩穿系,在父臨終之日,在他手上沾一沾擲下來是兩個“悶”,則以后問錢在香上繞幾下,心中默祝,擲下是兩個悶的就對了,否則不對,再想別的話問,其實上供、問錢等都是無用,無濟于事的,在生時多孝順些比死后一萬倍都強,不過哭了,上供了等等都是一份為人子之心,表示悲哀,和不忘罷了!正是“何曾一滴到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