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難道你想拉我一起爬樓梯?”海心一臉驚訝地瞪著子凡。他彎下腰,偏頭沖她笑道:“小姐,上來吧?!薄澳惚澄疑先??你家可不是住二樓,是十二樓?。刊偭藛崮??”“來吧!”子凡不由分說背起海心就跨上了臺階。
“放我下來,你這瘋子?!鄙系搅鶚亲臃泊瓪庥行┐至?,海心扭著身子著要下來他不許,他對海心說:“如果不想消耗我的體力就別亂動?!薄澳氵@傻瓜,放著電梯不乘干嘛要受這份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不知道?!薄坝浐昧?,今天是十月十六號,這兩個數(shù)字加起來正好是咱倆現(xiàn)在各自的歲數(shù),以后咱們就把今天定為特殊記念日,往后每年這天我都要背你回家?!?/p>
瞬間,一股溫熱在海心心中淺淺漾開,一種被稱之為幸福的東西迅速溢滿樓道,將海心緊緊包裹起來。她靜靜趴在子凡背上在他耳畔近乎呢喃的低語著:“子凡?!?/p>
“嗯?”
“你說,咱們五十歲那年你還會背著我回家嗎?”
“當然?!?/p>
“六十歲呢?”
“當然?!?/p>
“那七十、八十呢?”
“只要我活......著,每一年……的今天都會……背你回家!”
“吹牛,就算咱們能活到八十歲,那會你也早已變成一糟老頭,哪里還背得動我?”
海心眸中盈上一圈迷迷蒙蒙的水霧。
終于邁上最后一級臺階,海心欲下來,子凡說要背到家門口才算完成任務,不想史玉梅出來扔垃圾袋,聽見樓道內有動靜,揚眸望去,子凡背著海心正好轉出來。
被婆婆撞上,海心尷尬不已,她灰溜溜的從子凡背上梭下。子凡亦感面上有些掛不住,他訕訕的干笑兩聲,張嘴叫了聲媽。
史玉梅靜靜瞥他們一眼,啥也沒說,扭身回了屋。
“子凡,媽會不會不高興,會不會對我有看法呀?”
“說什么呢?媽看咱倆關系好,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弊臃材竽蠛P谋亲?,“別瞎想,進屋吧?!?/p>
“媽,啥事繃著個臉???”
和海心家一樣,蕊潔也是隨她媽姓,叫史蕊潔。她洗完澡出來,推開自己臥室見史玉梅沉著臉坐在她房里不覺問道。
“不像話,真是太不像話!”史玉梅將子凡背著海心上樓一事說給蕊潔聽后,她瞪大眼難以置信地道:“什么,子凡背著她從一樓爬到十二樓?”“那可不是,額頭都滲出一層老汗?!薄疤炖玻粯堑绞?,子凡他抽的什么風?這畢海心也太過份了吧?她拿咱家子凡當牲口???”
蕊潔這話無異于火上澆油,史玉梅臉更臭了。
“我得說說她去,哪能這么不心疼人?讓她自己空手空腳從一樓爬上來試試?又不是什么富家千金,她憑啥這么輕狂欺負人?”
“站住,不許去!難道你想讓她知道你媽背后嚼她舌根不成?再說了,即便要說也輪不到你去說她?!?/p>
“我為什么不能說她?我是子凡姐姐,我當然有資格說她。噢,不說,由著她這樣欺負子凡不成?那樣下去我看用不了多久她就會爬到你頭上來作威作福!”
“姐姐算什么?人家現(xiàn)在是兩口子,關系不比你近?再者,就算她要欺負你弟弟,那也得子凡甘愿讓她欺負呀?如果讓他背著我從下面上來我看他都未必會有那么大的干勁!”
“媽,你干嘛這樣說子凡?別人不知道他咱們還不知道嗎?他就是耳根子軟,聽不得兩句好話。定是畢海心拿糖衣炮彈轟炸他,逼著他那么干的!看吧,我早說過,畢海心她媽整個就一小市民,這樣的家庭能調教出什么好女兒?”
“現(xiàn)在說這個管什么用?當初子凡領她來家時,我瞧著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看著也挺穩(wěn)重,工作又還不錯,可誰知……唉,還是你弟弟沒用。老話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想想這養(yǎng)兒女可真沒意思,辛苦養(yǎng)大卻給別人做牛做馬?!?/p>
“說什么呢媽,你可別一桿子打翻一船人。就算子凡娶了媳婦忘了娘,你不是還有我嗎?在我心里媽永遠排在第一位,誰也別想取代?!?/p>
“別提你,你更是我的一塊心病。每回人家在我跟前說起你這二十八歲的老姑娘,我就覺得自己比別人矮了一截。什么時候你嫁了人我才能直起腰桿?!?/p>
蕊潔不高興了,“老姑娘怎么了?別說二十八,就是三十八遇不上中意的我也堅決不嫁,寧缺毋濫,我就一輩子守著媽過?!?/p>
“胡說,難道你想讓別人背后戳脊梁骨說咱家兩個寡婆子啊?”
史玉梅原想和女兒說說話,消消心里的煩悶,不曾想反倒越發(fā)添了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