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榜樣效應(1)

售樓小姐 作者:周嫻


溫州炒房團在W市乃至全國都是出了名的,他們的精明之處是知道怎樣的樓盤好出手。他們懂投資理念,懂得怎樣運作手里的資金去創(chuàng)造財富。也正是他們的炒作,W市的房子一漲再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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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鵬在公司的時候,米蘭想,失業(yè)是不可能的,看大鵬的面子,白傳乾也不敢趕她走。因為她的不“努力”,以前不搭理她的姐妹們現在都和她成為了朋友,明白米蘭并非是那種看上去和顏悅色,背地里爭一個你死我活的競爭對手。米蘭最怕月底看銷售排行榜,白傳乾很陰險,開會時不說,每次開完會就找大鵬抱怨,你女朋友有模有樣的,干銷售這行像她這樣的女孩最吃香,你說她咋就做不上去呢?大鵬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白傳乾接著會說,你別太慣女人了,要讓她有壓力。大鵬心里在回答經理,我也想給她壓力,萬一這壓力變成“阻”力,她不理我咋辦呢!這話有點沒面子,是男人都說不出口。

大鵬走了,白傳乾滿腹牢騷,上頭怪他沒有善待下屬,讓下屬跳槽。以前白經理對米蘭有想法,以大鵬對公司的貢獻,不看僧面看佛面,讓米蘭“不作為”去。今天剛上班,白傳乾直接給米蘭下達了指示,如果業(yè)績還繼續(xù)甩在末梢,讓她自動辭職走人。人走茶涼,經理在米蘭傷口上抹了一把鹽,痛得米蘭欲哭無淚。公司早有規(guī)定,制度并非針對她一人。

為了討白傳乾喜歡,也為了保住飯碗,米蘭一改往日的懶散,每天堅持早到晚退。即便這樣,白傳乾對米蘭還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該走的是米蘭而不是吳大鵬。好員工是靠業(yè)績說話的,馬上到月尾了,米蘭業(yè)績又甩在末尾。墻倒眾人推,大鵬帶給米蘭的是哀,比哀更悲傷的是死,米蘭想這回自己是死定了。

米蘭做夢也沒想到,還有峰回路轉的時候。就在等待死神來臨的時候,她創(chuàng)造了一次銷售二十套房子的神話。天道酬勤,真是天道酬勤??!

那天,白傳乾又在售樓部點兵點將,原因是公司今晚有晚會,需要女員工去活躍氣氛。以往大鵬在公司的時候,這樣的會議米蘭可以直接拒接參加。今非昔比,物是人非,米蘭不敢再逃避了,經理點到米蘭時,米蘭點頭答應了。

晚上穿著借來的晚裝,米蘭感覺自己很假,有一種充當傀儡的感覺,走進豪華的商務酒店,米蘭看見樓梯口有一大盆盛開的米蘭花。葉茂枝粗,在七彩斑斕的琉璃燈下獨自綻放。由它身旁經過時,米蘭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在空氣中飄蕩。那一溜的花樹中,米蘭只記下了米蘭花。因為它與她有相同的名字。不過,米蘭感覺人不如花,散發(fā)著撲鼻香味的米蘭比自己高雅,它有自己的一方天地,在璀璨奪目的夜晚可以顧影自憐。不像她上了一天的班,到晚上還像木偶一樣,受人擺布著。白傳乾以為給她提供這樣的機會是一種恩賜,不停提醒她要抓住機會多認識一些人,這樣的機會不是每個人都可以享受的。什么享受?不就是要她們主動出擊,看男人的要求來調整自己嗎?老板有求于人,用她們這些小鬼來迎合。

來的客人很多,白傳乾直接把米蘭安排在老板身邊,據說是公司最大的股東,全名王守財,所有的人都喊他王老板。米蘭禮節(jié)性地被王老板強迫著和客人敬酒。好在王老板對人和顏悅色,并沒有讓米蘭感到不適。一圈下來,米蘭發(fā)現客人的眼光有些異樣,都把她看成是老板的小蜜,眼里泛著羨慕的光芒。王老板不去解釋,反而“默許”了。五十歲的男人,小蜜不重要,但是面子很重要。天鵝肉不是人人能品嘗的,可癩蛤蟆的夢每個男人都想做的。米蘭哭笑不得,找小蜜也要資本吧!王老板長得也太不地道了,五短身材不說,還提前謝頂,腦袋像一個地球儀,海洋與陸地不需要標志就能分辨得一清二楚,裝他的小蜜簡直是折煞壽命。有人明里開玩笑:“王老板,你現在帶的是第幾代秘書?”

王老板一點也不含糊,回答道:“幾代不知道,只知道一代更比一代嬌。”

米蘭的臉羞得赤紅,進了園門就是菜,由你掐呀?

米蘭注意到有一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很不屑,這個男人叫徐偉明,四十歲開外的樣子,有人叫他徐行長,也有人叫他老徐。由他的表情里可以看出,他并不羨慕王老板,而是瞧不起米蘭。一種壞壞的念頭在米蘭心中醞釀,她想報復王老板的不地道。酒敬到徐偉明這一圈,米蘭雙手捧上自己的名片,裝作天真無邪的樣子說:“我叫米蘭,就是樓梯口那株無人問津的米蘭?!?

米蘭有意加了“無人”二字,無疑想辯解她并不是王老板的什么人。王老板先是一愣,然后打哈哈,再然后悄悄對米蘭說:“出門就不算數了,小丫頭,一點面子也不給?!?

米蘭也悄悄回應:“你什么時候看見癩蛤蟆吃天鵝肉了?”王老板摸著謝頂的頭發(fā)說:“你是白傳乾帶來的?機靈古怪的,改天去售樓部找你?!?

找就找吧!米蘭作了準備的,也許報復完的后果是走人,走人就走人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與其在這當鬼,還不如清清白白做人。

徐偉明的眼神移向樓梯,在一溜的花盆中,也不知道他認沒認出哪株是米蘭。米蘭雙手遞上名片的時候,徐偉明也被動地遞上了自己的名片。米蘭很殷誠地把那張名片揣進了皮包里,老板在應付別的客人,米蘭對著他的后背吐舌頭,一種報復后的快感占據心頭。米蘭的小動作,徐偉明盡收眼底,他感覺米蘭很可愛,可愛得不一般,她居然敢拆老板的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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