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jié)
玲瓏本想走過去開門,季鴻海卻朝她擺起手來。
此刻,景雅萍還在敲門,“阿海,開門,是我!”
無奈,季鴻海走過去順手開門,卻站在門口又伸懶腰又打哈欠,“干什么?我想歇會(huì)兒?!?/p>
景雅萍站在門外,卻抬手一把推開季鴻海,季鴻海往后邁了幾步,瞪起眼睛。玲瓏看見景雅萍,趕緊站起來低頭站立一聲不吭。
景雅萍看到四少爺?shù)陌l(fā)際線突然升高了,心里一陣納悶,“阿海,最近是不是苦讀詩書,頭發(fā)掉落了許多,不然為何發(fā)際線又升上去了?”
季鴻海有些緊張,但很快用手?jǐn)n了攏頭發(fā)說:“可不,最近每晚苦讀?!?/p>
“可我怎么覺得你像換了個(gè)人?”景雅萍不依不饒。
“我?大病初愈吧,自然換了精氣神兒呢?!?/p>
玲瓏聞聲緩緩走來,杏眼圓睜的景雅萍拿手指著她鼻子,“好本事哩,敢私逃!怎么樣?大牢里的滋味兒不好受吧!”
“姨娘,玲瓏剛進(jìn)門,讓她緩口氣兒吧!”
景雅萍鼻子一哼,又拿手指戳著玲瓏的額頭,“膽子不小啊,敢偷懶!你以為自己是個(gè)什么東西!走,老爺吩咐過了,打今兒起你去作坊里干活,每日繡出一百件鑲玉刺繡,干不完就別吃喝拉撒睡了?!?/p>
“太太,我剛出獄,渾身是傷,站都站不住,過兩天再去,行嗎?”
“嘖嘖,從大獄里出來還這么張狂,告訴你,那事兒還沒完呢,老大媳婦兒聽說你回來了,哭著喊著要你償命呢,你還敢賴在屋里,就不怕她叫人把你吊起來打個(gè)半死?!?/p>
“我沒害人,是巧鳳誣賴我,警察才把我放了,夫人也不能冤枉好人?!?/p>
“冤個(gè)屁,再敢頂嘴!”景雅萍邊罵邊給了玲瓏一記響亮的耳光。
“姨娘,你怎么動(dòng)不動(dòng)就打人啊!”季鴻海不耐煩了,連步上前,氣呼呼地又說,“我要睡覺呢,姨娘趕緊走吧?!?/p>
景雅萍轉(zhuǎn)頭對(duì)著季鴻海,“整日黑白顛倒的,混吃等死吧。”
季鴻海朝五姨太笑了笑,“別耍橫,回頭我把你那點(diǎn)事兒全告訴老爺,想不想知道我會(huì)說什么?!”
景雅萍臉上一驚,往季鴻海身上蹭,“你小子威脅我!”
季鴻海并不害怕,撞了景雅萍一下,景雅萍?xì)鈮牧?,隨即罵了一句,轉(zhuǎn)身出去,順手“啪”的一聲帶上了房門。
受了羞辱的玲瓏心覺不甘,還想追出去找五姨太理論,季鴻海眉頭緊皺,覺察出玲瓏的心思,“別去,你渾身是傷,他們想害死你呢,千萬別上當(dāng)了。”
玲瓏忽然落淚了,“你到底想干什么?又為何幫我?”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問初衷,反正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季鴻海一臉真誠望著玲瓏說道,似乎那眼睛里有一種別樣的情愫。
玲瓏無語,暗暗揣摩四少爺?shù)脑?,季鴻海也不說話了,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习l(fā)起呆。屋子里靜寂起來,兩人面面相覷。
院內(nèi),景雅萍受了四少爺?shù)母C囊氣,疾如風(fēng)快如火一溜小跑沖向正堂。途中,五姨太差點(diǎn)跟迎面而來的女兒季玉佳撞個(gè)滿懷,季玉佳詫異地拉住母親的胳膊問:“娘,您著急上火的要去哪兒呀?”
“你別管,撒手?!本把牌紱]好氣地說。
“誰惹您了?氣成這樣。”季玉佳追問一句。
“還有誰!那該死的老四唄,竟敢以下犯上欺負(fù)老娘。”
“???四哥!不可能,他可是知書達(dá)理的人啊?!?/p>
“哼,我看那小子這兒有毛病。”景雅萍指了指腦袋說。
“不會(huì)吧!您是他娘,何必跟兒子一般見識(shí)呢?!?/p>
“孽種!老娘我可養(yǎng)不出這種貨!”
“娘!別生氣了,小心身子?!?/p>
景雅萍轉(zhuǎn)了轉(zhuǎn)明亮的眸子,“不對(duì)呀!我總覺得那小子和前陣子不像啊!”
“哪能呢,四哥大病初愈落下寡言寡語的毛病,娘,快別說了?!?/p>
景雅萍聽聞眼珠一轉(zhuǎn),一把抓住女兒季玉佳的胳膊,趴在她耳邊嘀咕了一陣,季玉佳聽著聽著又是搖頭又是點(diǎn)頭,一會(huì)兒瞪起杏眼一會(huì)兒又微微一笑,還氣呼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