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們這行,收入看起來不錯,但全是血汗錢??腿藗兪娣?,可哪知道我們按得多辛苦,一到下班,人累癱了,動都不想動。深夜兩點下班,一個月才休一天,天天待在這兒,等著排班點號,出去一會兒都不行,跟關(guān)監(jiān)獄差不多。有時還碰到些喝醉酒的客人動手動腳,討厭得很!"說到這話題,女孩一肚子苦水,嘩啦啦直倒,"我不介意從頭學起,更不怕吃苦,只想找份正常的工作。跟家人朋友說當按摩技師,很多人都想歪了,唉。"
黎仕國睜開眼,看到女孩真摯而期待的眼神,不由得心軟:"好吧,我們認識半年多了,也算緣分一場,你把手機號留給我,我讓同事安排你面試。"
"還要面試啊,你是老板,難道不能直接決定嗎?"女孩"啊"一聲,有些底氣不足,"要是問辦公室的事,我可不會。"
"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其他的我會交代他們。"黎仕國笑著說,"我只能提供給你一個機會,以后的路,還得靠你自己。不過你得想清楚,畢竟收入下降不少,而且辦公室的文化和環(huán)境,可和你們這兒完全不一樣。"
"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去做,絕不給你丟臉。"女孩興奮得很,"我的手機號是13×××××××××,我姓衛(wèi),叫衛(wèi)菊,衛(wèi)生的衛(wèi),菊花的菊。"
黎仕國拿起手機,剛輸好名字,徐伯春就來電:"你好,領(lǐng)導,晚上有時間嗎?我朋友開了間野味店,想請你去試試。"
黎仕國不自覺地視線往衛(wèi)菊一掃,心說真巧,你倒找上門來:"行,那就六點半,嗯,環(huán)江路是吧,我直接過去就可以。"
掛了電話,黎仕國對衛(wèi)菊說:"過兩天會有人通知你面試,你準備一下。到時填簡歷,不要寫當過按摩師,說剛從家里出來就好。"
每天和形形色色的客人接觸,衛(wèi)菊早就練得八面玲瓏,明白黎仕國要避嫌,正如自己所說,按摩師這個職業(yè),容易引起旁人的聯(lián)想:"好的,我知道怎么做了。"
野味店看起來不大,但門前停放的卻不乏保時捷、奔馳、寶馬等名車。坐在包廂內(nèi),徐伯春拿著遙控器,百無聊賴地按動,但電視畫面的轉(zhuǎn)換,他卻一點沒看在眼里,只是腦子高速旋轉(zhuǎn)著。雖然黎仕國在公司已屬于倒計時,但是,在自己和蕭昊僵持不下時,作為直接領(lǐng)導,他的意見至關(guān)重要。從情理上說,自己從總經(jīng)理助理做起,跟著他已有七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面上的配合不錯,更沒直接沖突。就算四年前黎仕國意外連任,打了徐伯春一記悶棍,但他很快就和沒事人一樣,該匯報的匯報,該請示的請示,看不出帶有半點情緒,默默隱藏在黎仕國的光芒下,像個孤獨的影子,毫不引人注目。確實,在忍字上,他的功力要比蕭昊精深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