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兩個自以為是成熟穩(wěn)重的人，此刻握著電話筒，耳聞著對方的呼吸，竟然感受到了異樣的心跳。

畢竟不是小孩子了，一小會兒的失態(tài)之后，他們又如往常一樣交談著。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小男孩尼汪嗎？剛才又發(fā)病了。”尼若說。

“心臟病，很危險的啊?！?

“是啊，呼吸困難，還有紫紺，發(fā)育比同齡的小孩差了很多。這種病在高原上挺普遍的，特別是小孩子，怪可憐的。”

“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能不能治？”

“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不過要手術(shù)。我跟他阿媽說了，放寒假的時候準(zhǔn)備帶他回上海，爭取手術(shù)?！?

“需要我做什么嗎？你不用客氣?！标懧氛f。

“謝謝你，暫時不用。你最近怎么樣？還好嗎？什么時候上來？”

“我要把前段時間拍的片子整理一下，開車去還是坐飛機(jī)去還沒定。你是不是……很擔(dān)心尼汪？”陸路問。

“嗯，有點，他那么小，看到他把臉都憋成了紫色，心里很難受?！蹦崛粽f，抬頭看著天邊圓圓的月亮，有些莫名的傷感。

“別想那么多了，吉人自有天助，你擔(dān)心也沒用的，照顧好自己。寒假也不遠(yuǎn)了，你不是要帶他回上海治療嗎？心臟病又不是絕癥?！?

“他現(xiàn)在的年齡是做手術(shù)的最佳時間。西藏的寒假長，兩個多月呢，足夠了?！?

陸路并沒馬上接口，尼若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呼吸。

過了一會兒，陸路才說：“好啊，好事嘛。尼汪遇到你這么個醫(yī)生老師，也挺幸運的。對了，最近那邊天氣怎么樣？”

“挺好的，雨季快過了吧，這幾天雨少多了?！?

“嗯……”陸路在電話突然沒話可說了，沉默了一會兒，又說，“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

聽到這話，尼若的心里像有一片羽毛拂過，輕聲說：“謝謝，你也是，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