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市海的源頭需要翻草地,過馬路,然后上山、下山才能到。我一路上仗著有人保護,塌著腰桿,松垮著肩膀,隨著馬兒的一顛一跛,我也跟著一搖一晃的,腦袋別在左邊又晃到右邊。L在后面看著大笑:寶寶,你真像地主老財!
我告訴他這么很舒服,但L學(xué)不來,他總盯著路,找機會飆馬。納西大哥顧著我這邊,又管不住L,只好向我求救:你讓他不要"架"了,馬會把他顛下來的。
我哈哈大笑:看看L的草原夢想怎么在大山里實現(xiàn)的。
拉市海的美麗景色
到了目的地,才發(fā)現(xiàn),整一個拉市海的源頭就如小溪一樣小。溪水清澈見底,。周圍都是荒山,只有小溪邊上有些生機勃勃的植物。水草像是一把一把的秀發(fā)在水中飄擺,異常柔軟。
納西大哥把我們送到那里才松了一口氣。我這才發(fā)現(xiàn),一路上我光緊張,都忘記看納西大哥的樣子:不高大,皮膚黝黑,笑的時候像一個八歲大的男孩--其實他已經(jīng)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
初來這里,能找到一個納西人聊天,自然不會放過。我們聊了最感興趣的納西女人。來麗江的人,都知道納西女人很勤勞:披星戴月的服飾就在章顯這個意義,麗江古城里那座"男人橋上坐,女人橋上匆匆過"的古橋,還在為納西女人的操勞作證。
納西大哥很知道感恩:我老婆很辛苦的,一天忙到晚,回到家里還要帶孩子、做飯。
L:那你不會幫點忙嗎?
納西大哥:幫忙?納西男人回家就沒有干活的習(xí)慣。
我:那你有沒有特別的表示。
我強調(diào)了一下:"特別的"三個字。
納西大哥咧咧嘴說:我過年的那天,讓她睡個懶覺,然后做好紅豆甜湯,端到床頭給她喝。
L嘖嘖稱贊。
我撇撇嘴:三百六十五之一。
這還不算,回到麗江古鎮(zhèn),跟其他當(dāng)?shù)厝苏勂鸺t豆甜湯,才知道,這是每個納西男人在過年那天應(yīng)該做的事情。
納西大哥有八歲小孩的狡猾。
趕馬的納西大哥
(五)
除了拉市海是我們兩個人去的,其它地方我們都帶著一個人:一位外國朋友。
在麗江遇到外國人并不新奇,新奇的是遇到一個放棄工作、周游世界的外國人,而且還有一個跟偉人一樣偉大的名字:Marks(馬克思)。與馬克思的緣分是從昆明開始的。我們從昆明坐汽車到麗江,上車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車?yán)镉袀€外國人,沒有好事者跟他打招呼,他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坐在窗子邊。光線把他的側(cè)臉打得輪廓鮮明,立體感很強,美麗的長睫毛在影子里忽閃著--這是個很帥氣的小伙子。
下了車了,我們行李多,走在后面,一轉(zhuǎn)眼,車站一個人都沒有了。我們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老外在門口向左轉(zhuǎn)轉(zhuǎn),向右轉(zhuǎn)轉(zhuǎn),不知道怎么開步。一看就知道遇到語言和方向困難的老外。我用半桶水的英語跟他交流,發(fā)現(xiàn)他的發(fā)音比我的還糟糕,認(rèn)定他不是英國人或者美國人。弄半天才才知道他是俄羅斯人,沒有人聽懂他的英語,他問不到去古城的路。我和L準(zhǔn)備帶上他,這一帶就帶了一個星期,這個老外嘗到了有中國人在身邊的甜頭,就跟定了我們。
出去玩的時候,Marks可把我們給整苦了:他極為愛拍照,像是沖鋒似的,拽都拽不回來,害得我們只好跟在他的長腿后面狂奔。有時候遇到一些可以免記者門票的地方,我們翻遍他的證件,沒有找到合適免費進景點的東西:他就只有一張護照和一張非洲艾滋病協(xié)會的證書。我們用盡渾身解數(shù),連哄帶騙地把Marks說成"外國駐新華社記者",Marks就會一旁害羞地朝我們眨眨眼睛,低下頭不好意思說話。其實,Marks的職業(yè)跟記者毫不相關(guān),他之前是個工程師,辭職后就周游各國,已經(jīng)走完了歐洲各國和非洲,現(xiàn)在來到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