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鄭忠完全可以不去,因為這本就是一件違反紀律的事,兩名老干警知道這一點,更主要的是他們不敢脫離崗位,因此才征求鄭忠的意見。
鄭忠二話沒說,放下手中的槍就悄悄地匍匐了出去,說真的,在這人生地不熟的環(huán)境里爬出去再爬著回來,只要不迷路就不錯了,更何況還要找吃的東西回來。
第一次,趙燕心里被觸了一下,有種暖暖的感覺。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色漸漸罩了下來,出去近三個小時的鄭忠一直沒有回來,趙燕的心也開始懸了起來,畢竟,自己再怎么對鄭忠有意見,再怎么惱他,他還是自己的戰(zhàn)友,更何況鄭忠是為了自己才爬出去的。
兩名老干警也是異常地著急,他們伏在草叢里用當?shù)氐姆窖孕÷暤亟徽勚?,趙燕聽了個大概,意思是說估計鄭忠可能摸到境外去了,兩人在商量該不該將這個情況匯報上級領導……
"啾啾啾……"
"呱呱呱……"
蟲開始鳴,青蛙開始歡唱,兩名老干警也是一籌莫展,后悔不該讓鄭忠出去找吃的。
"窸窣窸窣",離趙燕等人不遠處不斷傳來草叢被撥動的聲音,天已黑,趙燕和兩名老干警屏住呼吸,將黑洞洞的槍口對著響聲傳來處,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近了,近了,更近了。
草從里突然探出一個人頭,眼尖的趙燕第一眼就看清了來人正是自己記掛多時的鄭忠,不由得鼻子一酸,差點流下淚來。兩名老干警也看清了鄭忠,內心不由得歡喜萬分,要不是因為還有任務不能暴露,他們一定會狠狠地往鄭忠身上捶上一拳,大聲稱贊他一句,"好樣的兄弟。"
吃著鄭忠從野地里刨回來還沾著泥土的地瓜,看著因匍匐路程太長鮮血直流的鄭忠的手,趙艷淚水模糊了眼睛,她伸出手緊緊地在鄭忠手上握了一下。這一刻,兩顆年輕的心拉近了距離。
然而,真正讓趙燕徹底改變對鄭忠的看法并不是這一頓野地瓜,而是后來鄭忠表現(xiàn)出的作為一名公安應該具備的超凡的能力。
就在設伏第四日傍晚,四人準備撤出伏擊地的時候,突然在泥濘的山間小道上遇上了兩個陌生男子,看見趙燕等人肩挎沖鋒槍,兩男子神色有些慌張,沒事找事地問道:"大哥,我們迷路了,這里什么地方有村寨,能不能告訴一聲。"
趙燕等人所處的地形本來就特殊,境外人員不小心就會竄過來,我國百姓也會不經(jīng)意跑錯方向去了境外,遇到人隨便問個話,在那里是最正常不過的事。
"你們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兩位老干警給鄭忠丟了個眼色,開始和兩男子拉起話來。
"我們是永德 的,本打算出去外面(境外)找點活路(當?shù)胤窖裕鉃?找活計")去做,可是到了那邊還不如我們這方,最后沒辦法就跑回來了,"一男子故作輕松地說,"大哥你們是公安?還是做'生意'呢?"
"你說呢?"老干警反問。
"我看你們像是公安,"那男子說完之后壓底嗓音說,"告訴你們個情況,剛才我們從那林子過來的時候,看見四五個伙子背著重重的馬桶包,手里還拿著家伙,估計是搞大生意呢。如果你們是公安,那我可以帶你們去,但是你們得分我錢,讓我也發(fā)發(fā)小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