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周末,我坐在草坪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許鵬鵬忽然過來了。
“天冷了?!彼鲋坨R說。
“是有些冷了。不過,冬天不冷怎么能叫冬天呢?”我笑著說。
許鵬鵬在我身邊站了一會終于坐了下來,然后他看著我的手,說道:“你冬天打籃球手冷不?要不要戴手套?”
“不戴,戴著手套沒勁兒!我可沒那么矯情。”
“可是,女孩子手很寶貴的!我媽媽就每天涂好多遍護(hù)手霜?!痹S鵬鵬說這話的時(shí)候臉又有些微微泛紅了。
“哈哈!沒人在意我的手,如果有人在意,那說明那人還不夠在意我這個(gè)人!不過”我打趣地說,“你能不能以后在我面前說話不要臉紅了?咱們這都多久的朋友了,你怎么還沒適應(yīng)呢?”
“我我這人遲鈍!”許鵬鵬笑瞇瞇地說。
我敲了下他腦殼,說道:“是夠遲鈍的!你這樣子,有女孩喜歡你估計(jì)你都不知道?!?/p>
許鵬鵬摸摸剛才被我敲過的地方嘿嘿笑著。忽然,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樣?xùn)|西遞給我,說道:“這個(gè),給你的,作為哥們兒給你的!”
我接過來一看,竟然是副手套,粉紅色的,手套上面還有個(gè)可愛的小人兒,扎著一對小辮子。我一瞧,樂瘋了,哈哈地大笑著。
許鵬鵬先是迷糊地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然后就跟著我一起笑,說道:“你這么喜歡我就放心了?!?/p>
我一聽,笑得更厲害了,但是還是點(diǎn)頭說著:“是的,喜歡,非常喜歡?!?/p>
后來那副手套被劉蓮看到的時(shí)候也和我一樣笑得花枝亂顫,這說明劉蓮比許鵬鵬了解我,不,許鵬鵬他一點(diǎn)也不了解我。
我們不是笑那手套,而是笑怎么能送那樣的手套給我。太可愛了,太不調(diào)了,太不是我青噯的風(fēng)格了。
可是,后來我再看見那手套的時(shí)候我不再笑了,我心里有隱隱的痛楚,那樣的手套,手套上那樣的小人,那樣粉嫩的顏色,我以前從來沒有擁有過,我的童年不是粉色的,我的花季不是粉色的,我的青春也不是粉色的。劉蓮和楊光都說過我,他們說我一點(diǎn)不可愛。我也想可愛,可是可愛是什么?沒有人給過我。
忽然之間,我覺得,許鵬鵬,像一個(gè)爸爸。
就在許鵬鵬送手套給我的第二天,我便遇見了鄧夜軒。
那時(shí)候是下午。
冬天的午后,太陽總是很快就說再見。
我忽然想去操場走走。
操場上的風(fēng)真大,除了我,只有一對小情侶在散步。這么冷的天,沒有會神病一樣地來這里吹風(fēng)吧!那對情侶也肯定是剛談戀愛的,不然,沒人能犧牲這么大。
就這么在操場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忽然想起了上次劉蓮說的媽媽打電話來的事,于是拿出手機(jī),找到了媽媽的號碼,想打過去,又猶豫著不想打
忽然一個(gè)人跟我擦肩而過,我一抬頭,竟然是鄧夜軒。
我又重新裝起了手機(jī),轉(zhuǎn)身,對著鄧夜軒喊道:“冬天你戴手套嗎?”
鄧夜軒停下腳步,轉(zhuǎn)身,似笑非笑死看著我,說道:“不戴!”
“我也不戴!”說完這話我就笑了。
鄧夜軒忽然也笑了。
我見他一笑,用大他一級的口吻說道:“這就對了嘛。咱們又不是階級敵人,咱可也是入黨的積極分子,這積極分子和黨員應(yīng)該是很好的朋友嘛!”
鄧夜軒笑了,是真的笑了,牙齒都露出來了。
他笑的樣子真好看,沒有陽光的味道,卻很溫暖。
“你這丫頭真的很”
“很特別?”
“很無賴!”
“積極分子要進(jìn)取,黨員不給引路?”
“別一口一個(gè)黨員黨員的!共產(chǎn)黨員是給你這么尋開心的嗎?正點(diǎn)!你這個(gè)積極落后的分子,看來真的很需要我引路!”
“那請我吃飯吧!餓了!跟你吃一樣的飯,我就能跟你一樣積極了!物質(zhì)決定精神嘛!”
“為什么是我請你?你應(yīng)該請我,這才是你應(yīng)該提升的境界!”
“因?yàn)槟銖膩聿桓芭募s啊!”
“你是女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