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皇上考慮得周到?!迸峒旁趺茨懿幻靼桌顪Y的心思,他不希望自己安排的權(quán)力配置格局被打破,那樣不僅自身受到威脅,對國家穩(wěn)定也是大大的不利。
“朕還是想得不夠周詳啊。沒有早點采取措施,穩(wěn)定太子的地位。國家草創(chuàng),各項制度都不完善,戰(zhàn)事又頻繁,也真是沒有精力。然而隋文帝改易太子,隋歷二世而亡,可是前車之鑒。太子為國之根本,絕不可輕易動搖。”高祖鎖緊了眉頭。
“所以皇上想讓太子多歷練歷練,也趁機打擊一下秦王的銳氣?!?/p>
“是啊,可是世民也是心高氣傲的人,又不能責(zé)怪得太厲害,只希望這回建成能好好表現(xiàn),不要辜負了朕的一片苦心啊。”李淵對未來很是憂慮,話中透出無奈之情。
建成出征,果然平定了叛亂,沒有讓李淵失望。對于李建成本人來說,此行不僅打敗了劉黑闥,還在州(治今河北永年東南)和羅藝(后賜姓李,故又稱李藝)相會,建立了密切的關(guān)系,并促使羅藝帶兵入朝,使自己在關(guān)中有了一支可靠的武裝力量。同時,他還通過魏徵等人在河北、山東建立了自己的勢力,許多州縣官吏都成了建成、元吉的黨羽。
這些行動李世民都已經(jīng)暗中得知,他明白,自己與建成之間的矛盾開始表面化了,斗爭在所難免。他捫心自問,實難居于人下,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吸引著他,可以一展抱負的舞臺吸引著他,誰不愿登上人生的巔峰,他愿意一試。
一保一爭,李建成與李世民之間上演的也只是歷代都有的爭權(quán)奪位戲碼??墒抢钍烂駝倮?,于是歷史也帶上了勝利者的色彩。《資治通鑒》記載:上之起兵晉陽也,皆秦王世民之謀,上謂世民曰:“若事成,則天下皆汝所致,當(dāng)以汝為太子?!笔烂癜萸肄o。及為唐王,將佐亦請以世民為世子,上將立之,世民固辭而止?!烂窆γ帐?,上常有意以代建成,建成內(nèi)不自安,乃與元吉協(xié)謀,共傾世民,各引樹黨友。
然而,李世民首謀起兵的說法,至少掩蓋了部分事實真相。而李淵一開始就傾向于立李世民為太子的說法,讓人不得不相信這是李世民做了唐太宗后給自己安排的一個理由。李建成無論是在制度上還是在李淵心目中,無疑都是皇位的當(dāng)然繼承人。司馬光雖然想為尊者諱,卻最終難以掩蓋歷史的真相。
4、謀反與爭儲?
明爭暗斗無法阻止時間的流逝,轉(zhuǎn)眼到了武德七年(624),統(tǒng)一戰(zhàn)爭基本上完成了。建成和世民都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奪權(quán)之中,風(fēng)暴沒有像李淵希望的那樣平息,反而愈演愈烈。許多事情,一旦開始,就不可能再受到控制,除非有了一個結(jié)局。
這年六月,李淵到仁智宮避暑,命建成留守京師,世民和元吉跟隨。
“啟稟圣上,郎將爾朱煥、校尉橋公山稱有急事求見。”李淵正在閉目養(yǎng)神,外面忽然有人來報。
“讓他們進來吧?!崩顪Y很是疑惑。
“參見皇上?!倍松裆艔?,不敢正視李淵。
“什么事???”李淵還是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太子命我等送甲胄給慶州都督楊文,使文舉兵?!痹捯怀隹冢路鹂諝舛纪V沽鲃恿?,室內(nèi)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建成居然敢如此!”李淵猛地站了起來,聲音都變了,周圍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
“馬上派人去把他找來,朕要親自質(zhì)問于他?!崩顪Y吩咐道。
“遵旨!”侍從剛要下去,李淵又叫:“等等?!彼葎偛牌届o了一些,腦中一轉(zhuǎn),恐怕這樣直接去找建成來,會逼得他馬上造反,自己就更難控制局面了。
李淵回身坐到桌后,揮筆寫就一篇文字,遞于侍從,說:“拿朕手詔,即刻去京城將太子找來見朕?!痹t書的內(nèi)容自然是托言他事。
但李淵不知,宮中的消息其實有人已經(jīng)傳給了太子。
長安城中,太子接到了父皇的手詔,也知道事情敗露了。他急得團團轉(zhuǎn),“怎么辦,現(xiàn)在怎么辦才好?”
“不如據(jù)城舉兵。皇上現(xiàn)在不在京城,正是大好時機。這樣不僅可以制服秦王,還可登上大寶?!碧由崛岁悗熃ㄗ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