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茶室密語

我本是不想去的，但她很執(zhí)著地請我。我想難道還怕你賣了我不成？就隨你去，看看你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于是便同她一起走進(jìn)茶室的包廂。包廂里很溫馨，藤制沙發(fā)，藤制茶幾，古色古香。墻面上掛著油畫《蒙娜麗莎》，當(dāng)然，肯定是仿的。但仿的蒙娜麗莎也會微笑，并且笑得特別逼真。我隨張?zhí)谏嘲l(fā)上就坐以后，端莊迷人的蒙娜麗莎正對著我神秘莫測地微笑著。我轉(zhuǎn)移了視線，不敢再看她。

張?zhí)瞬韬忘c心后，吩咐服務(wù)員不要打攪，包廂里只有我們倆。我明白她是有話同我說的，但不知道為什么非要到這種地方，什么話家里不能說呢？我想。

她啜了一口杯里的茶水贊道：“嗯，上好的碧螺春。”

“是吧?！蔽覒?yīng)付著。

她放下茶杯，看著我說：“小周，我們談?wù)?，推心置腹地談?wù)??！?/p>

“可以的，有話你請講吧。”我抬起頭看了看包廂里的吊燈。

“你知道嗎，由你來幫我們做這種事，我們心里也很過意不去?！?/p>

口是心非，我在心里想，你是出錢的，你有什么過意不去的？但我沒有說出來。我答道：“沒什么，我愿意的啊，你們沒有強(qiáng)迫我?！?/p>

“話不是這樣講的，小周。我們知道你心里的感受。你還這么年輕，人也長得不錯。”

說完，她拉起了我的手。她的臉頰露出淡淡的緋紅，也許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話開始多起來，語速也隨之加快了。

她接著說：“我知道，難為你了。一開始，我們決定找人幫忙時，是準(zhǔn)備找一個生過孩子的年輕媽媽幫我們的，可是很長時間以來，我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人。你知道代孕生下來的孩子，雖然遺傳的是我們的基因，但畢竟是吸收代孕母親的血脈長大的，所以我們想找一個素質(zhì)、身體都說得過去的人幫我們，可就是一直都沒有找到?！?/p>

張?zhí)f這些的時候我在想：干嘛，想與我套近乎啊，你這么尊貴的人用得著與我套近乎嗎？再說要是我真的不愿意了，你再套近乎也沒用。

她又喝了口茶，繼續(xù)說：“你知道吧，現(xiàn)在代孕在中國還不被允許，國家衛(wèi)生部有規(guī)定。也就是說，這種代孕行為是不合法的，衛(wèi)生部當(dāng)然有衛(wèi)生部的理由，涉及倫理問題、道德問題，這我們能夠理解，可是我們也希望有自己的小孩啊，我們希望生個自己的小孩這沒什么錯吧？但是法律不保護(hù)這種代孕行為。既然不受法律保護(hù)，就有可能出現(xiàn)麻煩。如果代孕的人沒選好，將來小孩出生了就有可能產(chǎn)生問題，一旦人家不愿交出小孩怎么辦，你說是吧？所以，我們在選人的時候就要考察對方的人品和家庭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