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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月在張云峰心中的地位無法動搖。不論從哪個角度,救陳菊榮的事都不能越過他心底的門檻。張云峰氣喘吁吁地趕到西江月住處時,西江月正給他的戀人馮月真朗誦他的新詩,張云峰在門口徘徊,不敢貿(mào)然打攪。馮月真穿著旗袍,外罩短呢大衣,極有職業(yè)女性風(fēng)度,人也長得很漂亮,身上洋溢著女性成熟的美。
西江月在她面前踱來踱去,充滿激情地朗誦著:
我艱難地攀登,終于攀上你的第二十八級臺階,
啊,我叩響了你清純的山門,
我的靈性有了皈依,
我獻上我的祭禮,
天地間少了一個孤寂的靈魂……
馮月真笑著說:“倒挺新鮮,只是不好懂,我這當大夫的,只明白怎么治病?!?/p>
西江月:“詩嘛,講意蘊,貴在含蓄,攀登二十八個臺階,就是你的年齡,叩響的山門和靈魂皈依的圣殿,正是你的心扉?!?/p>
馮月真不好意思地笑了說:“你們文人真有意思?!?/p>
西江月清了一下嗓子,還想接著念,門外的張云峰實在等不及了,用力咳嗽了兩聲,西江月一扭頭發(fā)現(xiàn)了他,才走到門口。馮月真覺察到他們有不便別人聽的話,便走到陽臺去看風(fēng)景。
聽了張云峰的報告,西江月一臉嚴肅地問:“真有這事?”
西江月在屋子里踱著步說著:“陳菊榮真是胡來,幸虧沒有發(fā)展她入讀書會。否則就壞事了,這是牽一發(fā)動全身的事。”
“現(xiàn)在埋怨也沒用了,她畢竟是愛國青年,老師交際廣得想法先救人啊!”張云峰說道。西江月叫他守口如瓶,先回去。
張云峰心里沒底,問:“那,老師不救她了?”
西江月說:“傻話,怎么能撒手不管?不管于公于私,都得保她出來呀?!彼矝]有絕對把握,人進了憲兵隊,要出來會比進警察局要難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