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辛苦你了。我已經調出了資料,和郵件的內容在做對比。暫時還沒發(fā)現特別的地方?!?/p>
“有你們兩位大偵探在,我就回家了,你們慢慢弄吧。”黃倩高興地收拾好提包。
“恩,你走吧。路上小心,很晚了。”陳軍關心地看著黃倩出了門,才收回目光。
“你是怎么做對比呢?”
“你看,我這套分析軟件是網絡上用的,它可以分析郵件內容和這臺電腦里面的內容的相似性,如果僅僅是兩篇文章,幾秒鐘就可以搞定。不過,這里面有圖表,有設計圖,還有很多專業(yè)數據,它對比起來就會比較慢,出錯率也會比較高?!?/p>
“有什么辦法能準確點嗎?”
“我是這么想的,先由軟件找出可疑的相似之處,再由激光技術方面的專家來做人工對比,這樣會準確些?!?/p>
“可這臺電腦明天上午10點就得還回去?!标愜娭溃谖鞫际?,只有激光實驗室的人才是這方面的專家,總不能讓他們來鑒定吧。
“今晚應該能分析完,明天你們抓緊找專家看?!?/p>
陳軍往沙發(fā)上一躺,打個哈欠說:“行,那你弄吧,我在沙發(fā)上休息一下?!?/p>
“那我分析出結果叫你。”
夜更深了。
幾臺并網的電腦屏幕上,顯示分析進度的色條不斷閃爍。5%,10%,15%,進度時快時慢。賈全看這么等著實在無聊,便打開文件柜拿出一桶方便面沖上,嘴上叼著塑料叉哼起歌來。
說實話,賈全對能不能分析出兩份資料的相似性,也沒有把握,這畢竟是專業(yè)性的技術資料,不是網絡文章,分析這類資料得有過硬的專業(yè)知識。不過,如果它們中間有相同的大段文字,那肯定逃不過軟件的過濾,只要發(fā)現這個,也就能從側面反映問題。
想到這,賈全不覺仿佛自嘲地一笑。他回頭看看陳軍,發(fā)現這家伙已經進入夢鄉(xiāng),不時還打幾聲鼾。
“先上個廁所,再回來吃方便面。挑燈夜戰(zhàn),命苦??!”賈全自忖道。
當賈全上完廁所,回到技術室,陳軍還在酣睡。
“真幸福,睡得跟豬似的。”賈全小聲嘟囔一句,走到桌前掀開方便面,香噴噴的熱氣頓時四溢開來。
當顯示分析進度到100%時,天已經蒙蒙亮了。賈全整理了一下得出的相似性結論,轉成文檔打印出來。
“醒醒,天亮了?!彼麚u醒陳軍,“這是分析出的相似的地方,我整理出來了?!?/p>
一聽這話,陳軍剛才還蒙眬的睡眼頓時一亮。他用力地搓了搓臉,然后接過打印稿:“好,真有你的,怪不得現在國安局、公安局都搶著招懂電腦的人,工作效率高啊,要是靠人工來逐條分析對比,那肯定得下個月去了。”
“過獎了,過獎了。還是你們這些做偵查的厲害?!辟Z全禁不住夸獎,臉露喜色。
“我這就給崔處長匯報去?!标愜娬f完,便離開了技術室。
此時的林天陽正站在辦公室的窗口,木然地看著對面的辦公室。從激光實驗室回來,劉麗一句話都沒說,他也沒敢說。他估計劉麗很想罵人,尤其是想罵他這個負責實驗室保密工作的,但劉麗卻什么都沒說。一整夜,林天陽都待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煙一根接一根地抽,白天的情景一幕幕地回放著,鄭工憤怒的臉,劉麗無奈的面孔,還有鄧局長,崔處長,還有那個叫陳軍的,大家的面部表情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里。
“泄密!”有個聲音不斷地在他腦海里喊著這個詞。真的泄密了,自己難辭其咎,甚至劉麗也得承擔領導責任。
究竟是什么環(huán)節(jié)出了問題?能接觸資料的有11個人,而能接觸全部資料只有鄭工一個人??蛇M出實驗室,尤其是核心實驗室,必須有兩人以上,樓里樓外到處都有監(jiān)視器,而且門口有檢測通道,如果是光盤、優(yōu)盤,甚至一切有可能攜帶資料的設備都不可能通過。實驗室又是與互聯網做了物理隔離的,不可能通過互聯網泄密,甚至和軍網都不相連,那么通過網絡泄密的途徑也可以排除。整個實驗室還有通訊信號屏蔽,手機、無線網都沒用,無線通信泄密也不可能。
可究竟是怎么泄的密?難道是有人帶出了資料?那這個人是誰?又是怎么帶出了資料?
唯一能接觸全部資料的人是鄭工,前天他的孩子進醫(yī)院,給林天陽打電話說過,算是給情報站請過假。這些年,鄭工一個人帶著患有嚴重心臟病的孩子,挺不容易,這種病說倒下就可能再也起不來。所以不管是誰,只要是鄭工要帶孩子去醫(yī)院,沒人會說三道四。而且,情報站只是負責保密工作,相關人員的去向只需打個招呼就可以,程序上的批假權在總部。自從負責激光實驗室,林天陽和鄭曉天沒少打交道。林天陽一直認為鄭曉天是個很負責的父親,而且,是個很正直、也很隨和的科學家,這樣的人會故意把資料發(fā)給國外嗎?如果說無意之中泄密,林天陽還覺得有可能,但竊取絕密,當間諜這樣的事,會是一個這么負責的父親能干得出來的嗎?
就算真的是鄭曉天,那么他是怎么帶出資料的呢?除非……?
林天陽想到了一種可能,但這樣的想法過于瘋狂,連他自己心里都連連否定。那就是鄭曉天用腦子記住了資料,等回家后再回憶出來,一點點地,最終把全部資料帶出了實驗室。
這可能嗎?可不是他,又能是誰呢?
看著窗外,林天陽頭痛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