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鬼魂(10)

戀戀筆記本 作者:(美)尼古拉斯·斯帕克思


一如往昔,諾亞五點起床,在布萊斯河上泛舟了一個小時?;貋砗?,他換上了工作服,將昨天的一些餅干熱了熱,抓起幾個蘋果,就著兩杯咖啡吃完了早餐。

他又去圍欄那里忙活去了,修理了大部分需要修理的柱子。正是秋老虎的時候,溫度超過了華氏八十度,午餐時間到了,他熱壞了,也累極了,很高興能休息一下。

他在小河邊吃午餐,看胭脂魚在水中跳躍。他喜歡看它們跳三到四次,然后躍入空中,再消失在咸咸的河水中。不知為何,看到魚兒一如他料想的那般跳躍,他滿心歡喜,因為幾年來,它們的直覺歷經(jīng)幾千次,甚至幾萬次都未曾改變。

有時候他會想,不知人的直覺歷經(jīng)這么長的時間會不會改變,結果他得出的結論總是否定的。至少,人類最基本、最原始的直覺不會。據(jù)他所知,人類總是具有攻擊性,總想要統(tǒng)治,試圖控制這個世界和世界里的一切。歐洲和日本發(fā)生的戰(zhàn)爭就是實證。

三點稍過他就收工了,他朝碼頭附近一個小棚屋走去。他走了進去,找到自己的釣竿、幾個魚餌和他備用的幾只蟋蟀,然后走到碼頭上,給魚鉤上了魚餌,將魚線拋到水中。

釣魚總是讓他想起了自己的生活,現(xiàn)在亦是如此。母親死后,他記得自己輾轉(zhuǎn)歷經(jīng)了好幾個家庭,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就是因為那個,他小時候說話結結巴巴,因此沒少遭人取笑。于是他越來越少開口,到了五歲,他干脆閉口不言了。當他開始上學時,他的老師以為他發(fā)育遲緩,建議將他退學。

他的父親接管了此事,他沒有讓兒子退學,相反,他讓他繼續(xù)待在學校,隨后父親將他帶到自己工作的木場,讓他拖木材,并將它們堆成垛兒?!霸蹱攦簜z花點時間待在一起有好處,”當他們并肩工作時他說,“就像過去我父親和我那樣?!?/p>

他們一起時,父親會談論鳥獸或給他講北卡羅來納州的故事和傳奇。不到幾個月,諾亞就重新開口了,盡管不是很流暢,他父親決定親自教他讀詩。“只要你學會了大聲朗讀詩歌,你就能隨心所欲想說什么就說什么?!庇忠淮伪凰赣H說對了,第二年,諾亞便克服了口吃。但他繼續(xù)每天去木場,僅因為自己的父親在那里,晚上,他會大聲朗讀惠特曼和丁尼生的作品,而他父親則在一旁的搖椅上搖晃。自此,他一直沒有中斷過這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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