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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初嘗愛的甜蜜(6)

湯姆-索亞歷險記 作者:(美)馬克·吐溫


漸漸地,大家不再注意湯姆了,讀書聲再次響起。湯姆開始偷偷瞥身旁的女孩。女孩也注意到了,向他做一個鬼臉,然后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湯姆一分鐘。當(dāng)她又轉(zhuǎn)過來時,面前出現(xiàn)一個桃子,她丟開桃子,湯姆便將桃子又撿了回來,女孩又丟開,但沒那么堅持了。湯姆很有耐心地拿回來,女孩不再丟開桃子。湯姆在寫字板上寫上“給你,我還有很多”。女孩看了一眼,但沒有任何表示。于是湯姆在寫字板上開始畫圖,并刻意用左手遮住。一開始女孩不予理會,但不知不覺中,她的好奇心一點一點顯現(xiàn)了,男孩假裝沒注意到女孩的反應(yīng),只是繼續(xù)畫著,女孩也不再掩飾想看的欲望。但湯姆仍一副不知不覺的樣子,終于,女孩讓步了,有點猶豫,悄悄說:

“讓我看看,好不好?”

湯姆半遮半掩,一幅暗淡的圖畫中,露出一棟房子的一部分,房子兩端有三角形的墻頂,煙囪冒出彎彎曲曲的煙。女孩的興趣更加濃厚,忘了其他的事情,看完后,她想了一會兒,悄悄說:

“最好再畫一個人?!?/p>

小畫家立刻在院子前面添加了一個人,看起來像個起重機,幾乎可以踩扁房屋。但女孩沒有那么挑剔,她對這個怪物很滿意,她接著又說:

“好漂亮的人。把我也畫進去吧?!睖樊嬃艘粋€漏斗,上頭又畫個滿月,加上四肢,手指張開,拿著一個扇子。女孩說:

“好棒,真希望我也會畫畫?!?/p>

“很簡單,我教你?!睖沸÷暤卣f。

“真的?什么時候?”

“中午。你要回家吃飯嗎?”

“如果你留下來,我就留下來?!?/p>

“好,就這么說定。你叫什么名字?”

“貝琪·撒切爾。你呢?哦,我想起來了,你叫托瑪斯·索亞?!?/p>

“那是當(dāng)我做錯事的時候老師才叫的名字。我乖的時候叫湯姆,你就叫我湯姆吧?!?/p>

“好吧?!?/p>

現(xiàn)在湯姆又在寫字板上涂鴉,并遮住不讓女孩瞧見。但這次女孩不再等待,她懇求湯姆讓她看看,湯姆說:

“沒什么好看的。”

“一定有。”

“真的沒什么,你不會想看的?!?/p>

“我想,我真的想,求求你?!?/p>

“可你一定會告訴別人?!?/p>

“我不會,一千個一萬個不會。”

“你真的不會告訴別人?一輩子都不說?”

“我絕對不說,可以讓我看嗎?”

“算了,你真的不會想看?!?/p>

“既然你這么說,那么我看定了?!庇谑撬龑⑹职丛跍返氖稚厦?,兩人搶了一陣子之后,湯姆假裝抗拒,但最后一點一點松開,讓字慢慢露出——“我愛你”。

“你好壞!”女孩打著湯姆的手,臉蛋羞得紅紅的,但非常喜悅。

這時湯姆感覺到有一只手緩緩地抓住了他的耳朵,然后一股力量穩(wěn)穩(wěn)地拉住耳朵往上提起。湯姆被人拉著耳朵穿過整個教室,又回到了自己原先的位置上。這時,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讓湯姆更顯窘迫。接下來的一陣子,老師虎視眈眈地站在湯姆身旁,最后才不發(fā)一語地回到了自己的寶座上。雖然湯姆的耳朵被擰痛了,但他心里十分快活。

當(dāng)全班安靜下來之后,湯姆也曾想努力專心讀書,但內(nèi)心的波濤卻越來越?jīng)坝?,后來輪到他上臺朗誦時,念得一塌糊涂。上地理課時,他把湖泊當(dāng)成山脈,山脈當(dāng)成河川,河川當(dāng)成了五大洲,直到所有的東西混成一團為止。上拼寫課時,連最簡單的字都能打敗他,結(jié)果成績糟透了,只好把他戴了好幾個月,讓他出盡風(fēng)頭的錫蠟獎?wù)鹿笆肿屓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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