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檢查完了。N醫(yī)生讓我換上衣服,和媽媽、馬克一起到他的辦公室去,大家一起談談。到這時為止,他已經為我花費了一個半小時了。真不敢相信,這位醫(yī)生還沒有要把我打發(fā)走的意思。這真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我們來到N醫(yī)生的辦公室,他開始向我們陳述他的觀察結論:
"我對你目前服用的藥物配比感到十分擔憂,"他跟我說,"尤其是那些讓你上癮的藥。"雖然我的病癥不輕,但還是有一些正面的結論,那就是我大部分的神經都是完整的。根據這次檢查的結果來看,我的神經系統(tǒng)很有彈性,自我修復能力很強--總算還有點好消息。之后他還告訴我,他從沒聽說過哪個患上多發(fā)性硬化癥的人會疼到我這種程度。事實上,近幾年很多醫(yī)生已經不把疼痛看做是多發(fā)性硬化癥的普遍癥狀了。N醫(yī)生問我,以前有沒有哪位醫(yī)生跟我提到過,大部分多發(fā)性硬化癥患者是不會感到疼痛的。嗯……沒有醫(yī)生跟我說過。我真的開始懷疑,還有多少事情之前的醫(yī)生從來沒向我提到過。
我開始為自己感到遺憾。我很倒霉地得了這種病,在最好的情況下我也要一直應付那些不斷發(fā)作的新癥狀;情況再差點,我就得癱瘓,失明,甚至死亡--我已經忍受了這么多了,難道還要讓我忍受疼痛的折磨嗎?真是荒唐啊!
N醫(yī)生打算聯(lián)系一位精神科醫(yī)生,跟他討論一下我的病情。于是,他立馬就給他的同事S醫(yī)生打了電話,幫我們跟他預約了時間。N醫(yī)生建議我對目前的用藥配比作些調整,并告訴我,等我去過S醫(yī)生那里之后,他會給我打電話,商量下一步的治療。
我跟在媽媽后面,一只手扶著墻,費力地走出N醫(yī)生的辦公室。他一直看著我走到走廊盡頭,跟我說:"很明顯,你的平衡力已經受到影響了。你肯定也不愿意摔倒,去買根手杖吧,這樣更安全。"
在開車回家的路上,馬克和我為手杖的事爭吵了起來。媽媽坐在后面的座位上,默不做聲。
"我不想要什么該死的手杖,"我對馬克吼著,"我才35歲!我可不想像個老太婆一樣拿著根破拐棍走路!"
馬克還是把車開進了一家藥店的停車場,然后走下車去買東西了。
回來的時候,他遞給我一根丑得要死的手杖,那上面居然還用棕色、黑色和金色的人造大理石點綴了一下!"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要用這根手杖,這沒得商量!我不想看到你因為過于自尊而受到傷害。"馬克這樣對我說道。
"我也這樣想,凱米。"媽媽輕輕地說,"為了別人的看法去冒摔倒、受傷的危險太不值得了。你就用用這根手杖吧。"
"你哪怕買根全黑色的也好啊。這個太難看了!"我抱怨著將手杖砸向車門,雙手交疊在胸前,拒絕再看一眼那丑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