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我喜歡和兒子一起彈琴,特別是我們一起玩“找音符”的游戲。本來,這種情況我根本想都不敢想,但一切就這樣發(fā)生了,我享受著和兒子在一起的滿足感,我們的寶貝,一個帶著太多缺陷、永遠不能被看做正常人的孩子。正常?感謝上帝,我的兒子除了所謂的“正?!保瑹o所不能。
他各方面的天賦都很了不起,所以我想我不該對帕特里克·亨利很快就學會了跟著我彈音符而感到驚訝。這么小的年紀,通過耳朵識別來彈琴會有什么極限嗎?我決定研究研究。每天,聽和彈的練習都會增加,同時也變得更具挑戰(zhàn)性。這樣練習了幾個月,不到兩歲時,我們就能一起彈奏和諧的旋律了。我拉小提琴的時候,帕特里克·亨利可以彈著鋼琴為我伴奏。我把錄音機放在鋼琴旁邊,他會跟著錄音的播放彈起《芝麻街》。
我喜歡在有客人的時候讓他也在場。我跟他說,彈一段《小星星》或者《你是我的陽光》,他能出色地完成。我的胸脯就挺得高高的,感到十分驕傲,盡管我不該那樣。因為這一切并不是我的功勞,我還沒那么大能耐教出這樣一個兩歲的學生。我所做的就是讓他接觸鋼琴,然后教他一些基礎知識。之后,都是帕特里克·亨利自己完成的。
現(xiàn)在,帕特里克·亨利為觀眾演奏完鋼琴之后,他們肯定會對他能彈奏和演唱這么多不同風格的曲子而感到震驚——古典片斷、當代音樂、鄉(xiāng)村派、西方音樂,你盡管說。我擔心很多聽眾把我想成那種懂音樂的父親,成天想著把自己失明的孩子制造成下一個雷·查爾斯,史蒂夫·旺德,或是羅尼·米薩普。事實上,情況正相反。
我和太太打掃房間或是在后院干活時,我的兒子能自己在鋼琴邊彈上幾個小時。我們房里安著監(jiān)聽器,所以我們在外面干著活時,也能聽到他在房間里快樂地彈著琴。他從不停下來歇一會兒,或是想知道我們在哪兒。帕特里克·亨利彈琴時,簡直身處另一個世界。
事實上,讓他離開鋼琴都成了項艱巨的任務。他還是個小孩子,所以要求很多。他常常對自己一個人彈琴感到不滿足,堅持讓我和他一起彈。我想在某種更深的層面上,他知道我也渴望這樣,并且跟他一樣,從中收獲良多。這是我們兩個人的棒球游戲,一投一接,爸爸和兒子彼此分享著快樂。我們永遠不能一起玩橄欖球,打高爾夫,或是任何我向往的運動項目,但這都沒關系,因為上帝做了另一番安排——一個比我能想象到的任何場景都更偉大、更美妙的版本。我相信,這些才是我會拉小提琴、彈鋼琴、彈吉他、吹小號,并且在大學主修了音樂專業(yè)的真正原因。我在為扮演好人生中最重要的角色而做好一切準備。
因此,鋼琴成了一種生活方式。帕特里克·亨利一天都不錯過,除非我們出去,到了一個沒有樂器的地方。就算那樣,他還很可能帶著他的玩具鍵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