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帶來傷害？”我問。

“寵物靈媒?！彼卮鸬?，每說一個字就眨眨眼。她的肩膀聳了起來，脖子低下去，仿佛正期待我變得憤怒，或者是我會狂笑不止。

利用這個機會我透過眼鏡框仔細(xì)審視著她。我慢慢地挪了挪眼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表現(xiàn)出失望的態(tài)度。我輕輕搖了搖頭，仿佛是在說她有點兒做過頭了。但是她接著又說了一句話，我對她的立場表示支持。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您需要明白，我是信仰上帝的，否則的話我就會不安。我每天都會查看我的星象。偶爾我會和女伴們一起出去，喝幾杯瑪格麗塔酒，甚至還會看看我的星座運勢如何。”

我再一次想到了斯威特對于昨晚月亮形狀的說法-一定有什么事兒要發(fā)生。

“您知道，在我們鎮(zhèn)，每年家里面都會進行這種預(yù)測。帶上孩子們?nèi)ツ羌医凶鲂率兰o(jì)的店，通常你不會和孩子一起去那種地方，因為那兒全都是水晶球和玻璃?！蹦鹊挛帜菖窟呎f邊搖了搖頭，“但是不管怎樣，我發(fā)現(xiàn)他們家正在為動物精神讀物做廣告。嘿，只要20美元。我想既然我已經(jīng)花了那么多錢了，為什么不試試這個呢?！?

我點了點頭，表示她“說得有道理”。

“所以我和羅里進去看了看。”

“當(dāng)時是白天還是晚上？”我問她，希望能讓她感到措手不及。

“上午10點?！?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在想象著娜德沃妮女士正不斷叩擊著她的指關(guān)節(jié)，仿佛是有節(jié)奏的秘密敲門暗號，并且還沖著一個有滑蓋的窺視孔不斷低語著巫術(shù)密語。周圍繚繞的煙霧在恩雅①的背景音樂中將她籠罩。

我回過神來。

“抱歉。但是我能想象的就是一間陰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屋子，點著蠟燭，長長的陰影拖在地面上，還有一幫好像來自游樂場的游人?！?

娜德沃妮女士搖了搖頭。

“不，并不是像您想的那樣。當(dāng)我和羅里走進那家小店的時候，我們被帶進了后面的一間屋子。那家店里大概有十幾個那樣的屋子（說到這里她頓了頓，計算屋子的數(shù)量），‘靈媒們’就坐在一張桌子前，有幾個人坐在靈媒們的對面。每個人說話都壓低了聲音。我要找的人或許就是某個披著黑色披肩的女人，或者至少她的脖子上刺著文身，身上穿了無數(shù)個用來掛裝飾環(huán)的洞。但是被介紹給我的是一位著裝得體的女士，大概40歲左右，發(fā)型也很簡單，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愿意花大量時間送孩子去興趣班學(xué)習(xí)的母親?！?

我的眉毛揚了起來，表現(xiàn)出我的驚奇。我沒有將這種失望的情緒表現(xiàn)出來。

“她人似乎不錯，和羅里相處得也很好?！?

“您對她談到了多少關(guān)于羅里腿瘸的問題？”我問。

娜德沃妮女士立即明白了我想問的問題。

“沒錯，我并沒有打算告訴她過多關(guān)于羅里腿瘸的內(nèi)容。我只是告訴她，羅里的左側(cè)前腿瘸腿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了，但是好像沒有人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當(dāng)她們坐下的時候，羅里的左腳總是懸在空中，好像一個“伸爪子”的動作。這個動作已經(jīng)足夠說明很多問題，因此娜德沃妮女士并沒有對靈媒多說什么。

“然后她對羅里的那條腿又揉又?jǐn)D。羅里顫抖了，但還是坐在那里?！?

我仍然在想象著羅里臉上恍惚的表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是一次單方向的對話，羅里不時會做出一副很專注的樣子。它的耳朵和鼻子連成了一條直線，等待著它和靈媒之間的心電感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