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1905年革命(2)

兩次世界大戰(zhàn):西方的沒落? 作者:(美)R.R.帕爾默


沙皇勉強地作了微小的讓步。1905年3月,他答應任用那些“享有國家信任”的人。8月(在毀滅性的對馬戰(zhàn)役之后),他同意實行某種“三級會議”,即農(nóng)民、地主和城市居民都作為單獨的等級進行投票。革命仍在迅猛發(fā)展。當時列寧還沒有回到俄國,主要由孟什維克領導的圣彼得堡蘇維?;蚬と舜頃h,號召在10月舉行一次規(guī)模巨大的總罷工。當時,鐵路中斷,銀行關閉,報紙???,甚至律師也拒絕上班。罷工蔓延到其他城市,甚至農(nóng)民也卷了進去。在政府癱瘓的形勢下,沙皇發(fā)表了“十月宣言”,宣言許諾立憲、公民自由,以及成立由所有階級平等選出的杜馬(即議會);杜馬有權制定法律和管理行政機構。

沙皇和他的謀士們,打算用“十月宣言”來分化反對派。他們成功地實現(xiàn)了這個預謀。由于沙皇答應成立杜馬,立憲民主黨人認為今后自己可望通過議會方式去處理社會問題了。自由主義者此時害怕革命了。企業(yè)主看到總罷工中顯示出來的勞工力量而憂心忡忡。地主要求農(nóng)民恢復秩序。但覺醒了的農(nóng)民和工人仍未感到滿意。農(nóng)民依然要求較多的土地和交納較少的稅;工人則要求較短的工作日和能維持生計的工資。革命知識分子的幾個派別繼續(xù)在民眾中進行鼓動,希望促進事態(tài)的發(fā)展,直到廢除沙皇君主制,成立社會主義共和國,由他們自己當領導。他們還正確地認為,“十月宣言”只不過是一個騙局,一旦革命的壓力解除,沙皇就會拒絕承擔諾言。蘇維埃運動此時仍繼續(xù)高漲,地區(qū)性的罷工也在繼續(xù),還產(chǎn)生了喀瑯施塔得的士兵和黑海艦隊水兵的嘩變。

但是,沙皇政府還是能夠維持其統(tǒng)治的。由于中產(chǎn)階級的自由主義者此時已不大活躍或要求維持秩序,當局趁機逮捕了圣彼得堡蘇維埃的成員。政府同日本倉促媾和,并把可靠的部隊從遠東調(diào)回。革命領袖有的逃回歐洲或再次轉(zhuǎn)入地下,有的被抓到監(jiān)獄或流放到西伯利亞。在農(nóng)村還執(zhí)行了死刑。實際上,1905年的革命僅僅是未來1917年革命的彩排而已。

1905年革命的成果:杜馬

1905年革命最顯著的成果,是俄國像其他歐洲國家一樣,至少外表上成為一個代議制的國家,沙皇許諾的杜馬召開了。從1906年到1916年的十年間,俄國至少表面上是一個半立憲的君主國。

但是,人們很快就看出尼古拉二世并不打算作更多的讓步。早在1906年他就宣布,杜馬將沒有外交、預算和政府人事權力,這樣新杜馬在誕生前就被解除了武裝。直到1917年,他對君主立憲政體都是完全持否定的態(tài)度。歸結(jié)到一點,沙皇專制絕不允許民眾獲得任何真正參與政府的權利。在“民眾”內(nèi)部,極左和極右翼同樣不接受自由立憲主義。右翼,十足的君主專制和東正教的頑固支持者組織了“黑百人團”,恐嚇農(nóng)民并慫恿他們聯(lián)合抵制杜馬。左翼,社會革命黨和社會民主黨中的布爾什維克和孟什維克兩派,在1906年都同樣拒絕承認杜馬,敦促工人聯(lián)合抵制它,并拒絕派出任何候選人參加選舉。

短命的第一屆杜馬,是在1906年通過間接的和不平等的選舉產(chǎn)生的。在選舉中,工人和農(nóng)民作為單獨的等級進行投票,他們的代表比地主的代表少得多。由于社會主義者的候選人空缺,工人和農(nóng)民只得投票選舉各式各樣的人物,其中包括自由立憲民主黨人,結(jié)果自由立憲民主黨獲得了壓倒性多數(shù)。杜馬召開時,立憲民主黨人發(fā)現(xiàn),他們自己還得為立憲政府這個原則本身而斗爭。他們要求真正的男子普選權和內(nèi)閣大臣對議會多數(shù)派負責,但沙皇的回答卻是兩個月后解散杜馬。

第二屆杜馬是在1907年選舉產(chǎn)生的。政府企圖通過查禁政黨集會和報紙來控制選舉,但因社會革命黨和孟什維克同意參加選舉,這屆杜馬約有83個社會主義者當選。那些一見革命左派就色變的立憲民主黨人,認定立憲的進展必須是逐步的,表示愿意同政府合作。但是,政府卻譴責和逮捕了大約50名社會主義者,其罪名是從事破壞和叛亂,同時解散了杜馬。第三屆杜馬的選舉是在選舉法改革之后進行的。改革后的選舉法,增加了地產(chǎn)階級的代表,從而保證了保守派在杜馬中的多數(shù)地位。從1907-1912年,第三屆杜馬召開了幾次會議。1912-1916年的第四屆杜馬情況與上一屆相似。代表們追隨政府的旨意,只致力于處理具體問題,埋頭于事務工作,回避了最高權力的根本問題,在沙皇帝國的議會制度下茍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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