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嗷”的一聲,他們的隊員就像脫了韁的野狗一樣沖進了賽場。
我們班主任邱總是個文弱女子,說不出什么豪言壯語。
看著這十幾名壯得像驢一樣的對手,我看了鼻哥一眼,不約而同地苦笑了一聲。
“兄弟,他們要是把我累死了,你可得給我燒紙。”
“拉倒吧,你。你覺得這幫人能放過一個嗎?”
盡管我們心里都沒底,但還是緊緊地抱在了一起。五個人的聲音,喊聲震天。
比賽的過程太艱苦了。我隱約記得那天野驢發(fā)燒了,暈暈乎乎的,走路都直打晃,更別說打球了。
二班的中鋒欺負(fù)野驢身體不行,趁他上籃的時候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野驢重重地摔了出去,躺下就不動了。
我們呼啦一下圍了過去,把野驢拉起。他搖搖晃晃地走回了場內(nèi)。
野驢晃了晃腦袋,把眼鏡甩到了一邊,露出了眉間的血跡。
不知道怎么了,我當(dāng)時特別想哭。
比賽還剩下五六分鐘的時候,野驢再一次倒下了。這次沒有人推他。
他太累了。
野驢還要爬起來上場,但是邱總死也不讓了。
“我知道你們都要強,可是你們太累了,我不想看著我的學(xué)生倒下。我不想我的人生留下遺憾,就好像你們要拿下冠軍,不想讓你們的人生留下遺憾一樣。”鼻哥掀起衣服把腦袋包了起來,小狗轉(zhuǎn)過去偷偷抹去眼淚,我和傻子蹲在地上,任憑淚水混著汗水流淌到地上。我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我們當(dāng)初是為了什么,就是一場籃球賽,無關(guān)緊要的籃球賽,我們什么都不代表。唯一能說得通的說法,就是我們當(dāng)時都年輕,只有那個時候能盡情揮灑青春,什么都不用想。
野驢還是上場了。
比賽的主動權(quán)一直掌握在我們手中,自始至終,我們都保持著10分以上的優(yōu)勢。那個禿頂班主任教練不停地?fù)Q人,他嗓子都喊啞了,他的隊員還是不能把球放進籃筐。而籃筐對于我們來說,好像大海一樣寬廣。
比賽沒有出現(xiàn)某個英雄人物投入關(guān)鍵球,絕殺對手。我們很平靜地聽到終場的哨聲,很平靜地躺在了地上。
我們都太累了,真的好想就此睡去。
那次比賽之后,我們五個人受到了英雄般的禮遇。直到我們回到教室,看著歡呼的同學(xué)和老師,我們?nèi)匀徊桓蚁嘈殴谲娨呀?jīng)被我們收入囊中。我們是學(xué)校歷史上第一支取得籃球賽冠軍的文科球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