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時間，芒戈把約翰叫做'又臟又壞的混球'，"伊莎貝爾解釋道，"那句話我當(dāng)然沒有直譯。"西莉亞大笑起來。"他到底做了什么，讓芒戈如此生氣？""玩'追妖怪'游戲的時候，約翰犯了個嚴(yán)重的錯誤。"西莉亞拿起一只塑料盤，從各種角度來仔細(xì)觀察，想弄清楚這只盤子如此干凈到底是因為剛才的清洗還是因為被某只黑猩猩細(xì)細(xì)舔過。

"我要為'豬朋'辯護幾句，'追妖怪'游戲隔著玻璃確實不太好執(zhí)行。""比你想像的要嚴(yán)重得多。但我們后來給約翰演示了游戲的正確玩法。"伊莎貝爾說，"'追妖怪''給妖怪撓癢癢''追蘋果'，我們都玩了一遍。攝影師很喜歡這些游戲呢。""彼得今天來過嗎？"哦，這真是個急轉(zhuǎn)彎。伊莎貝爾想道，同時飛快地瞟了西莉亞一眼。西莉亞盯著水槽，嘴角浮起一朵微笑。很明顯，在過去二十四小時里的某個時刻，本頓博士變成了這位實習(xí)生口中的彼得。

"沒有，我沒有見到他。"伊莎貝爾小心地說道。

在昨晚的新年晚會上，伊莎貝爾因一個可以借故不吃晚飯的借口（四個小小的奶酪塊）和三杯烈性的雞尾酒（"是格倫達(dá) · 本達(dá)女士親自調(diào)的酒哦！"格倫達(dá)的丈夫兼晚會的主人將一杯冰藍(lán)色的混合飲品遞給她的時候這樣說道）而少有地喝醉了，讓周圍的人們頗為吃驚。伊莎貝爾幾乎從不喝酒--事實上，昨天她才買了人生第一瓶伏特加，好讓自己在招待客人的時候不至于手中空空如也--但是，這次晚會是自理查德 · 休斯去世以來"黑猩猩語言計劃"實驗室舉辦的第一場社交活動，每個人都極力做出愉快的表情。真讓人累得慌。伊莎貝爾試圖保持清醒，但當(dāng)她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里看到自己因酒精滾燙發(fā)紅的面孔時，她看到了一件比在"追妖怪"游戲中看到大猩猩的臉更加可怕的事：她看到了母親早年的樣子，蒼白衰老，滿臉疲憊。伊莎貝爾不喜歡化妝，最多是在兩腮涂點口紅冒充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