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梁令項羽和劉邦一起去攻打城陽,項劉二人很快將它擺平,回來復命,爾后,項梁親率大軍攻到了定陶城下,迎戰(zhàn)的是李斯的兒子李由,他出身顯赫,性情高傲,兩軍陣前,項羽執(zhí)方天畫戟同他交手,幾招之后,項羽尋了個空隙,抽出劍,兩軍士卒只見銀光一縷,李由的人頭連同頭盔斜飛出兩丈外,但他的手還呼呼生風地揮著戟,項羽被迫再接了他三招,一個無頭尸首攻出的致命三招。
半個時辰后,定陶已在楚軍的控制之下了,項梁站在城頭上,躊躇滿志地對懷王說,秦軍只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楚軍西進,可謂勢如破竹,無往而不勝,楚得天下,指日可待。
懷王像模像樣地說,這一切都仰仗于武信君的明智聰明,還有各位將士的不怕死,不怕流血。懷王說話時鼻音所重,像是處在換聲期,用語也不順溜,但他進步很快,會拍項梁馬屁了。
大家聽了懷王的話,都倍感輕松得意地笑了起來,好像他們不是站在定陶城上,而是站在咸陽城上,放眼四望不是衰草無邊,而是錦銹繁華。這時,只聽到一聲哼,然后一個瘦削的身影站了出來,不卑不亢地說,戰(zhàn)爭勝利之后,如果將帥和士兵驕傲自大,一定會失敗,現(xiàn)在秦軍一天比一天多,形勢一天比一天嚴峻,我宋義替大王擔憂!
項梁剛才還志得意滿,現(xiàn)在被宋義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心里很不高興。范增打圓場說,大王,城頭風寒,移駕內(nèi)城吧!
大家立刻不歡而散,只有項羽和宋義還站在城墻上,兩個人分別不無憂慮地看著迷茫的遠方,遠方黑云翻涌,不久之后,定有一場暴風雨,一種不祥之兆襲上項羽的心頭,宋義想對項羽說些什么,但終于沒有說,甩甩袖子走了。也許他認為項羽與項梁是一丘之貉,都是目光短淺的一介武夫吧!
項梁第二天就派宋義出使齊國,他是想求一個耳根清靜。當日再無其他事宜,過得十分平靜。第三天,天黑的很早,項羽在帳中沒來由地喝著悶酒,喝了很少一點兒,只覺得渾身酸爽,然后眼神朦朧起來,營帳外忽然走進來一個人,卻是李由。項羽一驚,卻也不在乎。李由坐在項羽面前,自個兒斟了一樽酒,然后說,你是我遇到的第一個真正的對手,死在你的劍下,我服,真的服了,先干為敬!項羽也順勢干了樽中酒,回應說,如果我們相逢于江湖,或許可以做個朋友知己,不過既然是在戰(zhàn)場上相遇,自然要分一個你死我活!虞姬不知何時來了,她說,于秦國來說,李將軍戰(zhàn)死,也算是彌補了先父扶助胡亥奪嫡篡位的過失。李由似乎對其父不滿,這句話像是揭了他的傷疤,他說,男人說話,用不著婦人說三道四。項羽冷冷地說,不得侮辱內(nèi)子。李由二話不說,揮出一拳,只聽得轟隆一聲,虞姬面目全非,鮮血腦漿流了一臉。項羽失聲叫道,虞姬,虞姬……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來。
項羽醒了,剛才只是一個夢魘,虞姬完好無損地站在項羽面前,眉宇間不無焦慮,項羽非常認真地抱了抱她,抱得有點狠,虞姬叫出聲來,項羽突然注意到現(xiàn)在天已黑透,外面雷聲隆隆,大雨傾盆,他問虞姬,現(xiàn)在什么時辰?虞姬說,子時。原來一醉五個時辰!項羽說完,把虞姬丟到一邊,掀開營帳一角,狂風像小刀一樣剮著他的肌膚,暴雨像石子一樣迎面飛來,天地間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項羽心中暗暗叫苦,這種天氣,正是駐扎在濮陽城中的章邯的最佳偷襲時刻,章邯將兵多年,經(jīng)驗老到,絕對不會錯過這樣的時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