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彤轉(zhuǎn)頭望去,只見曲蔚然拎著書包站在不遠處,微微皺著眉頭:“搞什么,都等你半小時了?!?
“???”夏彤當然知道曲蔚然在等她,他們早就在開學的時候就約定好,每個星期都一起回家的。
“啊,對不起。”
曲蔚然轉(zhuǎn)身,對她伸出手:“快點?!?
夏彤想也沒想地跑過去,將自己的手遞給他,曲蔚然緊緊握住,拉著夏彤從曲寧遠的身邊走過,曲寧遠漠然地看著他們倆,而曲蔚然卻目不斜視,連眼角的余光都沒有瞟向曲寧遠。
曲寧遠輕輕地握緊雙手,曲蔚然微微地歪頭,在轉(zhuǎn)彎的時候,不經(jīng)意地回頭瞄了一眼曲寧遠,眼神里帶著一絲輕蔑與深深的厭惡。
“你好像……很討厭他?”夏彤抬頭望他,用輕輕軟軟的聲音問。
曲蔚然收回眼神,“嗯?!?
“為什么?”夏彤心里偷偷地問,難道是因為我?哎呀,真不好意思,想著想著,開心得紅了臉。
曲蔚然淡定地瞟她一眼,猜到了她的想法,忍不住低笑一聲。
“笑什么?”
“沒?!?
“為什么討厭他???”夏彤繼續(xù)問。
“因為……”曲蔚然垂下眼答,“我們同父不同命?!?
曲蔚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輕,語氣很淡。
“什么意思?”夏彤詫異地睜大眼睛,艱難地問,“難道,你的有錢爸爸,就是曲寧遠的爸爸嗎?”
曲蔚然筆直地看著前方,冷冷地“嗯”了一聲。
只是這輕輕的一個音調(diào),夏彤還是從中聽出了淡淡的忌妒和對命運不公的控訴。
原來……
夏彤轉(zhuǎn)頭看了眼曲蔚然的側(cè)臉,怪不得,他們長得這么像啊……
老天真是不公平,他們兩個有著一樣出色的外表,一樣優(yōu)秀的品質(zhì),甚至流著一樣的血液,可……
一個生活在天堂,一個置身于地獄。
當?shù)鬲z里的曲蔚然沒有人可以對比的時候,也許并不覺得地獄有多么痛苦,自己有多么可憐,可曲寧遠的出現(xiàn),卻打破了他心里的平靜,他忽然發(fā)現(xiàn),命運對他是多么苛刻,它給了曲寧遠一切,卻一點也不肯施舍給他。
夏彤忍不住握緊曲蔚然的手,想將力量傳給他一樣,想告訴他,喂,別難過,你看你旁邊還有一個比你更倒霉的呢。
曲蔚然像是感覺到一般,低著頭輕輕笑了。
夏彤還想再問些什么,可曲蔚然一副不想再談的樣子,讓她自覺地退了回來,
回家的路上曲蔚然都沒說話,他不說話,夏彤也不知道說什么,只能安靜地待在他身邊,汽車搖晃著將他們送到熟悉的車站,穿過前面的馬路,沿著小路走,就是他們住的四合院了。
兩人一前一后地走進四合院,夏彤說了聲拜拜,曲蔚然點了下頭,步伐沒停地繼續(xù)往前走,走到家門口,忽然覺得身后有人跟著他,他一回頭,只見夏彤背著書包,用大眼睛瞅著他,見他回過頭來,連忙露出一個怯怯的笑容。
曲蔚然問:“你不是回家了嗎?跟著我干嗎?”
“嗯……”夏彤低著頭,“那個,我,我,新教的課程有好多不會……”
曲蔚然瞅著她,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夏彤紅了臉,習慣性地絞著手指,支支吾吾地老實回答:“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跟著你了?!?
曲蔚然嚴肅的面孔再也板不住了,哧的笑出聲。
夏彤的臉更紅了,連忙轉(zhuǎn)身就跑:“我回家了?!?
“好啦?!鼻等焕∷暗轿壹彝嬉粫喊?。”
曲蔚然轉(zhuǎn)身打開家門,夏彤跟在后面,房間的格局還和從前一樣,沒什么變化,只是一個月沒回來的家,看上去已經(jīng)蒙了些灰塵。
曲蔚然將書包放在沙發(fā)上,轉(zhuǎn)身望著夏彤說:“隨便坐吧,我去看看可有水?!?
“嗯?!毕耐畬旁谇等坏臅吷?,自己也坐了下來。
忽然,她聽到身后的房間里好像有鐵鏈碰撞的聲音,一下一下的,還夾雜著男人的說話聲。
夏彤好奇地站起來,走到房間門口,輕輕地推開木門,忽然一個男人往她這邊撲來,夏彤嚇得尖叫一聲,腿一軟就坐到了地上。
男人很開心地拍著手,捆在手上和腳上的鐵鏈嘩啦嘩啦地響著,眼神怪異地盯著夏彤看,嘴里嘟嘟嚕嚕的不知道說些什么,他看人的眼神很可怕很可怕,好像極度饑餓的人盯著久違的美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