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以后，《對話》和《經濟半小時》的編導分別給我打來電話，告知播出時間，詫異的是，我和李想共同錄制的那期《經濟半小時》居然和我們四個人錄制的那期《對話》在同一天播出。更詫異的是，兩檔節(jié)目播出時間是連續(xù)的，也就是說，從當晚21:30開始，我的臉將連續(xù)90分鐘出現(xiàn)在CCTV 2的屏幕上，被數(shù)以億計的同胞觀看。我真的無語了，無法想象這將是一種多么奇特的感覺。歷史性的一天終于在我的忐忑和期待中來臨了。CCTV不愧是CCTV，從當晚21:40開始，我的手機就鈴鈴鈴鈴響個不停，全是親戚家人和狐朋狗友的短信，甚至失散多年的同志們也都冒出來了，祝賀聲此起彼伏，祝福聲不絕于耳。一個小時的工夫，短信多達200余條，一舉突破了歷年春節(jié)的拜年短信紀錄。說實話，他們還沒崩潰，我已經崩潰了。我終于知道了電視選秀的深層誘惑機制，萬眾矚目那一瞬間，確實讓人荷爾蒙分泌加速。若問我當時什么感覺，只有五個字：味道好極了。

亂了，確實亂了

從節(jié)目播出的第二天開始，我發(fā)現(xiàn)，百度居然能搜出我的名字了，我在新浪注冊的那個博客變成"名博"了，哥們兒走在大街上時不時還被人認出來，"這不是那什么侃侃嗎？！"我這才意識到：生活變了。

我說的"變了"，不是指物質，上電視前和上電視后，哥們兒的銀行戶頭沒有明顯進賬，但是生活狀態(tài)，已經與過去有了天壤之別。

我開始不斷地接受各種采訪，開始習慣對著鏡頭說話，可是那會兒還不知道對著鏡頭說話前得先過過腦子，所以也說過不少錯話。

進而，隨著媒體推波助瀾的演繹，我們從"準億萬富翁"升級到"億萬富翁"。只有我們四個自己心知肚明，且不說公司資產有多少，至少個人存款加在一塊兒，離"億"還遠著呢。但是事已至此，"被億萬富翁"的局面已經徹底形成。

亂了，某一個階段，確實亂了。

高密度的曝光使我自己都飄飄然起來，我還真覺得自己已經如何如何了。我的主要工作成了趕場子，享受著當"名人"的各種好處。我們去過湖南衛(wèi)視唱歌；我們參加過各種訪談節(jié)目；我們在"80后創(chuàng)業(yè)新貴"的光環(huán)下像藝人一樣趕著通告；我們還被請到解決鄰里糾紛的節(jié)目里去做過嘉賓；我有粉絲了，在他們心目中我就是一個勵志的商業(yè)偶像；各種優(yōu)質資源紛至沓來，我突然有機會站在一個更高的平臺上和以往景仰的"神人"對話；我被各種銀行、保險公司以及帶有VIP服務性質的公司鎖定成了"優(yōu)質客戶"……

我忽然不知道是接受采訪重要，還是管理公司重要。當然，接受采訪，也是擴大公司知名度、尋找商業(yè)機會的途徑之一，作為CEO，也是我的分內職責。但是我不懂有選擇地拒絕，一概照單全收。人的時間和精力總是有限的，因此我確實放松了對公司的管理。而且，雖然我盡可能地在外人面前掩飾我的"驕傲"，但我的內心確實躁動起來了，頭腦發(fā)熱，作出了很多后來證明是錯誤的決定，尤其是在市場營銷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