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住進德軍為他準備的這座位于拉斯帕耶大街、有十間房的高級住宅那天起,他就決定要舉辦一場令人難忘的晚會,以紀念這一偉大時刻。巴黎的上流社會和德軍總參謀部的人都來齊了,見證他的“加冕”儀式,而更重要的是他們要看看莉麗安娜。他記得那一天,當她挽著他的手臂,穿著一條由夏奈爾小姐為她度身定做的連衣裙,光彩照人地出現(xiàn)在晚會上時眾人的表情。
他們的臉都氣綠了。
他們曾經在瘋狂牧羊女夜總會 巴黎最古老的劇院之一,已有一百三十年歷史。--譯者注看過過莉麗安娜跳脫衣舞,她傾倒眾生,甚至包括馮?龍德施泰特。而現(xiàn)在她只屬于他。他不是靠財富或出身吸引她,不,都不是,是他的真誠。在場的所有“豺狼”都不愿承認這一點。在他們眼里,他只不過走了桃花運罷了。晚會結束時,卡爾沉浸在幸福之中,他認為是時候對這些人表示些許寬容了。元帥和各位將軍們正準備離場,他們從衣帽架上取下大衣,互相咬著耳朵嘀咕著。他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但能猜得到。
可憐的海因里希,他以為這個小婊子會愛他,可是明天,她就會跟別人上床。也許,他戴著這頂綠帽子還覺著挺美的。
卡爾很清楚這幫人都是這個想法,也許他們還在打賭誰將是那個第三者。
這群土狼。
于是,他要求發(fā)言,四周立即安靜下來,甚至連莉麗安娜也一臉驚愕地看著他,她沒想到他會發(fā)言。海因里希的目光一直盯著馮?龍德施泰特和將軍們,他走近莉麗安娜,告訴她,他們一起度過的七十天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而他多么希望能夠和她相伴度過更多美好的日子,他想借晚會的機會向她求婚。莉麗安娜就像一個終于收到期盼已久的禮物的孩子,嘟噥了幾句話,隨即答應了他的求婚要求??栔两襁€記得全場響起的掌聲。他們拍著手,高聲喝彩,甚至連馮?龍德施泰特也無奈地和眾人一起鼓掌。
是他逼馮?龍德施泰特鼓掌的。
賓客們紛紛離去,莉麗安娜告訴他,她不想睡在公寓里,希望回到瑞吉娜賓館,而且不是隨便住進某一間套房,不,她要他們初次相愛的房間--813號房。卡爾覺得自己面對她時就像一個孩子,被她帶領著,盡情投入,他們水乳交融。那天晚上,他覺得自己是不可戰(zhàn)勝的,然而不曾想這一晚竟然也預示了一段痛苦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