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見飛打圓場,“女人都是這么無聊的?!?/p>
余正笑起來,走到沙發(fā)邊拍拍女兒的臉,慈愛地說:“囡囡,你以后千萬不要學你老媽啊……不然你這輩子就完了?!?/p>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瞪大眼睛,忽然點點頭,惹得見飛和余正哈哈大笑起來,寶淑卻齜牙咧嘴,很不服氣。
見飛揉了揉眼角,羨慕好友有這樣幸福美滿的家庭,又不禁對自己無奈。如果,她和池少宇能夠好好的,今天會不會也是這樣一副場景呢?
門鈴響起,余正去開門,過了一會兒他走進來,有點局促地看著見飛。
“怎么了,誰???”寶淑問。
“是……”
“——是我?!背厣儆罡谟嗾砗笞哌M來,看到見飛的時候也不禁愣了愣。
有那么幾秒鐘,余家的客廳里安靜地只聽到空調吐風的聲音,好像誰也不敢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局面,以免變得更尷尬。
“你們……要打架嗎?”寶淑抱著女兒平靜地問。
“?”
她那張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忽然展露出燦爛的笑容,“我們囡囡最喜歡看人打架了!”
池少宇扯了扯嘴角,終于從錯愕中解脫出來,他不無幽默道:“你是說人打架還是‘妖精打架’?”
“……”
但不管怎么說,從他開那句玩笑開始,見飛整個人就放松了下來。也許拋開過去幾年的恩怨情仇不說,他還是池少宇,她也還是梁見飛。她從沒有那種“分手也可以是好朋友”的念頭,可是他們還有共同的朋友,只要他不越矩,她愿意在這種場合里跟他好好相處,至少沒必要讓朋友們因為他們兩個感到尷尬或不安。
她沒有刻意跟他攀談,也沒有刻意回避他,一切都像原先那么自然,吃晚飯的時候他談起這幾年在澳大利亞的見聞,她也說了些關于泰國的風情以及反政府力量游行示威的事,不過余正對于她是項峰的責任編輯這件事更感興趣。
“我有個疑問,”見飛忍不住說,“每個男人都看項峰的書嗎?他真的這么受歡迎?”
余正像是不太愿意承認他對項峰的喜愛程度,但他認真地說:“他寫得很好?!?/p>
她翻了個白眼:“我想也只有男人喜歡看吧?!?/p>
“為什么?”池少宇對這位近幾年躥紅的暢銷書作家并不熟悉。
“因為他常常把女人作為‘罪惡’的代名詞!”
余正笑起來,“你會不會太敏感了?”
見飛給了他一個“我不這么認為”的眼神。
“對了,”寶淑對池少宇說,“你真應該聽聽他們在電臺的那檔節(jié)目,每次都有一種讓人直冒冷汗的感覺,可是又非常刺激,聽眾大概一直盼望你們什么時候能真的在節(jié)目里打起來,所以才默默堅持收聽到現在的吧。”
“電臺節(jié)目?”池少宇瞪大眼睛看著見飛。
見飛點頭,“我不知道電臺節(jié)目監(jiān)制是怎么想的,好像我們吵得越兇、挖苦對方挖苦得越厲害,他就越高興?!?/p>
“因為收聽率?!庇嗾f出重點。
“也許吧……”見飛悻悻地抿著嘴。
一轉頭,池少宇卻以一種難以捉摸的眼神看著她,仿佛要從她眼里看出些什么來。她連忙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專心吃著碗里的菜。
這頓晚餐吃了很久,因為跟老友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梁見飛還記得自己中學入學前一天晚上爸爸對自己說的話:
“要好好跟同學相處,那里面有一些說不定就是你一輩子的朋友。”
當時她并不理解爸爸的意思,可是現在看起來,那真是很有遠見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