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妻,再金貴,也可以有替代品,可是女兒呢,就只有一個媽,任誰也代替不了。
想到這里,趙亞茹忍不住給女兒打了電話,這是她此生最牽掛的人。
馬麗梅在電話里佯裝堅強,“媽,沒事,我現(xiàn)在就過去,有話當(dāng)面說?!?/p>
她匆匆下樓打了輛出租車,坐在后面的位子上,淚如雨下。
司機師傅沉默了半天,勸慰道:“你年紀(jì)輕輕的,有啥想不開的啊?人得自己解勸自己,別往死胡同里鉆……”
“我媽得癌癥了。”馬麗梅哽咽著說。
司機師傅沉默了。
在陌生人面前奉上蒼白無力的安慰,咀嚼他人的悲哀以獲取自身的安穩(wěn)感,怎么聽著都是一種刺耳的殘忍。
馬麗梅和媽媽躺在一個被窩里,頭挨著頭,彼此都沒有睡著,可誰也不愿意說話。沒什么可說,更不能抱頭痛哭,這娘兒倆性子一樣的倔強。
馬麗梅的記憶當(dāng)中從來沒有在媽媽懷里撒嬌的痕跡,自打記事起就獨自睡在小屋床上,她聽說別的小朋友都是和父母擠在一起的,她覺得媽媽和爸爸的親密程度遠在自己之上,為此郁郁寡歡了好幾年。
那時候的馬麗梅經(jīng)常在晚上弄出一些動靜,專為引起父母的關(guān)注,甚至幾次三番故意從床上滾下來,她當(dāng)然怕疼,所以每次都用被子裹好自己。要不然就大聲哭喊,裝作夢魘的樣子,非把媽媽從隔壁房間叫來不可。
馬麗梅一直熱衷于這種幼稚的游戲,屢試不爽,直到那年夏天,她被雷聲驚醒,赤著腳揉著眼走向父母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