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邊的羊肉串?dāng)傸c陣陣香味傳來,引得肚子一陣咕咕叫。
我兩眼直直盯著吱吱作響的肉咽口水。平常因為衛(wèi)生問題啦,對皮膚不好啦之類的原因,我堅決不碰這類馬路食物,但今天……連打人這種事情我都做了,吃幾串羊肉串算什么?
這么一想,登時氣勢大漲,我豪氣地說道:“給我來二十串!”
站在攤位邊,我一邊吃一邊看小販翻烤新的肉串。連著有十來串下肚了,突然有人在背后拍了拍我的肩膀。
已是驚弓之鳥的人一拍就魂飛。
我尖叫一聲跳開去,打量來人。
不是賽寧。
不是洛可。
不是任何一個同學(xué)。
我呆呆地張大了嘴巴:
星眸似夜黑沉沉,嘴角抿成一個不悅的角度。
李軒然,怎么會是他……
換做從前,行動有力的我早抓了一把烤肉的鉛絲捅死這個男禍水、萬惡的源頭了,如果不是他,怎么會有那么一系列倒霉的事情發(fā)生?
但現(xiàn)在的我,僅存的一點膽子也被嚇飛了,只會毫無形象地張著嘴仰望李軒然,腦中一片混亂:
他怎么找到我的?他怎么會找到我的?
李軒然冷冷開腔:“怎么?打了人還想跑?”
來抓我的!腦子里頓時警鈴大作。我把羊肉串往后一扔撒腿就跑。
小販焦急地吼道:“錢!錢!”
回頭掃一眼,李軒然被小販拉住了。趁著小販同志為我賺來的寶貴時間,我一口氣提上丹田,狂奔不止。但沒一會兒李軒然就追上來了,用我從沒聽過的大嗓門喝道:“攔住她!吃東西不付錢!”
我一歪,差點沒摔倒。
眼見前面真有賣報紙的大媽一副正義的表情過來,我大喊:“拍電視!拍電視!讓開!??!”
前方紅燈,我一個急剎車,趕緊往小弄堂里鉆。
我自認(rèn)為很能跑了,但李軒然也不弱。就像港片巷戰(zhàn)追逐一樣,紛雜如毛細(xì)血管的小巷里,光影的交叉更替間,我和李軒然,一個忽近忽遠(yuǎn)的距離。然而較之我氣喘吁吁的逃竄,他更像在玩一種貓捉老鼠的游戲。
我這只被追打的小老鼠,終于慌不擇路跑進(jìn)了用一面鐵絲網(wǎng)墻攔起來的死路,鐵絲網(wǎng)另一邊是個破爛的社區(qū)運動場。聽著后面?zhèn)鱽淼哪_步聲,我狠下心,一陣助跑沖鋒,“咿呀呀~~~”怪叫著,手腳并用爬了上去……
……小時候家里曾養(yǎng)過一只貓,非常頑皮的小家伙,愛爬樹,但經(jīng)常不知天高地厚,爬得太高下不來。一看到它抱著顫巍巍的樹杈喵喵亂叫,老爸便要架梯子把它救下來。
蠢死了,蠢死了!
更想要條大狗狗的我每每這個時候就會用力地?fù)p它。
蠢死了,蠢死了……
這句話如今應(yīng)驗在自己身上了!
看著李軒然停在鐵絲網(wǎng)墻下,我一陣眩暈,抓網(wǎng)絲的手指又緊了幾分。
他面無表情地直直凝視著騎在墻頭的我,忽而又咧嘴笑了:“不跑了?”
“上來休息一下?!蔽易煊?,手搭涼棚仰望天空,“這里風(fēng)景真不錯啊……”
“那我也上去?!崩钴幦灰荒_蹬在鐵絲網(wǎng)上。
劇烈的晃動帶著我的身體抖得跟篩子一樣。
“啊啊啊啊啊?。。 蔽依履樂怕暭饨?,“救命啊?。。 ?/p>
李軒然這小子總算停止了無聊的惡作劇,鐵絲網(wǎng)漸漸穩(wěn)了下來。經(jīng)此驚嚇,我腳底一陣一陣的寒,更加不敢動了。
我尋思著李軒然怎么也該幫我下來,誰知他竟轉(zhuǎn)身打電話去了:“喂,曹洛可,我是李軒然,人已經(jīng)逮到了,你們過來接手……地址不清楚,我找個門牌……”
他怎么會認(rèn)識洛可?我心里亂哄哄地吃了一驚。
李軒然報完了地址,沉默了一會兒又突然不屑地反問:“關(guān)我什么事?”
那邊洛可聲音顯然激烈了很多,可惜我伸長了脖子也聽不到洛可到底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