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后來新任校長要求的吧?！倍徘嘣频脑捳Z中無不惋惜。

“真可惜?！碧K婧玲驀然生出些傷感，五瓣丁香的傳說，被人為地扼殺了。她還想等到金婚時再次去印證呢。不過六十年的婚姻，好像太遙遠了。

杜青云幾乎沒吃什么菜，只是喝完了一杯豆?jié){，蘇婧玲餓了，如果不是他坐在對面，她必須保持淑女的模樣，影響她對美食前的大快朵頤，她是完全有戰(zhàn)斗力吃完一盤菜的。

用完餐，她去了一趟洗手間，整理妝容，從包里拿出美寶蓮的唇膏，對著鏡子輕輕地抹了一層，淡玫的唇色閃著瑩瑩光澤，她抿抿嘴，使唇膏更均勻。她并不覺得這支唇膏有什么不好，潤澤雙唇，色彩也漂亮，但那天被劉晶晶嘲笑了，不是明里的，是那種不露聲色的嘲笑，她在衛(wèi)生間補妝時，劉晶晶剛好進來洗手，她一邊稱贊這顏色好看，一邊問，這什么牌子的，她也去買一支。

“美寶蓮?！?/p>

聽完這三個字，劉晶晶沒再做聲。

蘇婧玲分明從她的無聲中覺出了嘲笑。劉晶晶經(jīng)常大肆宣揚，自己的化妝品都是蘭蔻。后來蘇婧玲專程去太平洋看了蘭蔻唇膏的價格，她啞然。

有人推門進來，她把唇膏迅速放進包里，又湊近鏡子看了看，用手指把頭發(fā)順了順才出去。

她掏出錢包埋單，杜青云攔住她，“買過了。”

“?。≡趺茨茏屇懵駟文?？”她有些不好意思。

“給小姐埋單是我的榮幸?！倍徘嘣莆⑿Α?/p>

“那……謝謝?！彼蛩兑愿屑さ哪抗?。對杜青云來說，二百塊錢根本不算什么，但對于她，二百塊錢可以做好多事。

從皇家足浴出來，天已向晚，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只有都市中永不落幕的霓虹燈照亮著這個夜晚。

“我送你回家?！倍徘嘣撇⒉皇钦髑笏耐猓拖裨诠ぷ髦?，只是傳達他的指令。

“嗯?！弊鳛橄聦?，蘇婧玲習慣接受指令般的安排。

杜青云拉開副駕駛車門，她屈身坐了進去，他關(guān)上車門，很紳士地完成一系列動作，讓蘇婧玲感覺很好，淡化了上司和下屬的關(guān)系，而是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禮節(jié)，無形間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杜青云打開CD，一個帶著磁性嗓音悠然躍出：“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我打開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床灰娧┑亩觳灰沟某鞘?，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早習慣穿梭充滿誘惑的黑夜，但卻無法忘記你的臉。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有沒有人曾在你日記里哭泣，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在意，在意這座城市的距離……”

憂傷的音律在車里回旋：“有沒有人曾告訴你我很愛你……”這正是杜青云想說的，不知道聽到這首歌的她，能否感受得到。

她把眼睛望向窗外，這是陳楚生的歌，快樂男聲里唯一讓她有印象的就是陳楚生，還有這首他原創(chuàng)的歌。

突然，她的眼睛不動了，“慢點，慢點……”她按下車窗按鈕，隨著車窗緩緩降下，路邊那兩個親熱地挽著手的男女，清晰地呈現(xiàn)在她眼前。

一個扎馬尾、穿白色休閑長毛衣的年輕女孩挽著穿便裝的蘇偉，蘇婧玲揉揉眼睛，確認眼睛沒有看花，確確實實就是蘇偉，她不會看錯，與自己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他談戀愛了？保密工作還做得挺扎實，居然對她這個姐姐都沒透一點口風。

這個路段全程禁止停車，杜青云放慢車速，因為是單行道，后面的車已經(jīng)在閃車燈表示不滿了。

“走吧?！碧K婧玲關(guān)上車窗。

“看到誰了？”杜青云很好奇。

“我弟弟。”

“要在前面轉(zhuǎn)角處停車嗎？”杜青云好心地問。

“不用了，走吧?！?/p>

蘇婧玲沒有看清女孩長什么樣，只是一個模糊的側(cè)影，個子可能跟自己差不多高，肯定是蘇偉的女朋友，蘇偉不是個隨便的男人，能挽著他，肯定關(guān)系就非同一般。

她想給蘇偉打電話證實，又忍住了，晚點吧，當著人家女孩子的面，小偉不方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