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錯仔細(xì)看了看,說:“這些瓷片確實是真品,賣主敢拿它當(dāng)魚餌,應(yīng)該是個善設(shè)圈套的‘套爺’?!?/p>
蕭錯在翻看瓷片的時候,手突然停住,他拿起兩塊青花瓷片,雖然殘缺,但能看出是彎月梅紋的繪飾。蕭錯越看越覺得那瓷片眼熟,他在放大鏡下,仔細(xì)觀看:“這瓷片也是那‘套爺’給你的嗎?”
“是的,我當(dāng)時覺得這瓷片不像海撈,不夠年代,還問他從哪兒來的,他說是在紅丹河附近撿的?!?/p>
“紅丹河附近?這‘套爺’你認(rèn)識嗎?是咱行里人嗎?”
“不認(rèn)識,野路來的,說是個潛水愛好者。先是給我看了這個高足杯,我沒信他,他就給我這些瓷片。我找了猴渣,還找了幾個玩瓷的人看了,除了你手里這兩塊,不能確認(rèn)外,都是真品?!?/p>
“瓷片是給你的,還是賣給你的?出貨時間是你們約好的嗎?”
“瓷片沒花錢,就是想證明那杯子是真品。本來沒約好,今天一早,他就打電話給我,說如果不要的話,他就轉(zhuǎn)手給別人了。我一聽,撒腿就去了,誰叫我好這口兒呢!”
“你說你這些年來,在外邊都買了多少瞎活了?每次說你,你拼了老命似的犯倔,尤其是不把那些江湖人等放在眼里。這不是拿銀子PK撿漏嗎?行啦,吃一塹長一智,留著吧,和你這些瓷器活放一塊兒,唉,多好的古瓷鑒別教材啊?!?/p>
蕭錯這一席話說完,已經(jīng)足夠讓許胡子捂著身體的某個部位,慘叫個十幾二十秒的了。但許胡子并沒有心疼,為什么?他會算。因為會算,所以他還能跟蕭錯繼續(xù)說話:“這杯子雖然是被打了眼,可眼前這袋子里的青花瓷片全是真品,作為文化信息,也是有一定的意義和價值的。按每片瓷至少上萬的身價累計起來,我并不算吃虧?!?/p>
蕭錯聽許胡子這么一說,突然笑了,怪不得這小子沒吱一聲,就自己把貨留下了,敢情是會打小算盤了。蕭錯拿著瓷片,對許胡子說:“你要是拿這瓷片跟我說事,我還真想搭你兩句。還記得前兩年,你看上我的那個青花鼻煙壺嗎?我一直沒舍得給你。這會兒,我看上你這瓷片了,先借我看幾天,回頭我把鼻煙壺帶來給你?!?/p>
“這話說得多見外,不就是破瓷嗎?看上了,就拿走,什么時候玩膩了,什么時候還我。至于那鼻煙壺嘛……我掏銀子換。不過你得先告訴我,這瓷片是個什么身份,值得你拿個青花鼻煙壺跟我交換的?”
“這瓷片我見過,我在文物局工作的時候,文物稽查隊的狄康送過來一個彎月梅紋瓶子,我當(dāng)時和領(lǐng)導(dǎo)鬧矛盾,沒研究透,就辭職了。那瓶子格格摸過,她給斷的代,但她也沒摸透,就給博物館收藏了。當(dāng)時,文物稽查隊順藤摸瓜逮了不少文物販子。事隔五年了,沒想到又碰到這種瓷片了,我想拿回去,和格格一起再琢磨琢磨?!?/p>
“不瞞你說,鬼街口那個瓷片爺,為這瓷片纏了我兩天,我都沒給他,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了。咱們先辦正事,我剛從臺灣進(jìn)來幾套豪華婚紗,我?guī)闳タ纯?。?/p>
蕭錯聽言一樂,叫許胡子包好瓷片,小心揣進(jìn)口袋里。出了門,蕭錯心里就開始犯嘀咕,這“套爺”白送了許胡子這么多瓷片,難道就是為了出手高足杯?不會,瓷片是真品,誰都想搶著要,不需要繞這么大的彎子。再說,那個青花龍紋高足杯,蒙個老外根本沒什么問題,為什么還要搭上那么多的瓷片呢?
就在這時,許胡子墻上的大鐘響了,當(dāng)、當(dāng)、當(dāng)……不多不少,正好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