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東京站前的大時鐘顯示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時鐘上的分針正從一分往兩分方向邁進。
這時有一男一女兩人穿過檢票口,來到車站前的廣場上。
“唉,我們來晚了,真沒想到電車會誤點,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點多。房枝,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
“沒關(guān)系的?!?/p>
各位應(yīng)該知道這兩人是誰了吧。男的是新三松馬戲團的團長黑川,他身邊的那個少女就是花形房枝。
他們收到神秘人Baraobarako送來的恐嚇信,要在十一點鐘趕到霓虹大廈,但現(xiàn)在離約定的時間已經(jīng)超出了一兩分鐘。不管怎樣,此時兩人已經(jīng)到達了東京車站。
兩人口中默念著“霓虹大廈”的名字。霓虹大廈是Baraobarako要求兩人前來會面的場所,如果不如約而至,對方就威脅要炸毀好不容易恢復(fù)生機,并且獲得觀眾好評的新三松馬戲團。到那時被炸毀的不光是馬戲團搭建起來的棚屋,還有來觀看表演的觀眾,以及那些無可替代的優(yōu)秀團員都會受到傷害。那樣的事想想就讓人感到絕望,如果能碰見這個神秘人Baraobarako,一定要拜托他不要炸毀馬戲團。
兩人離開車站來到大廈街。
夜晚的大廈街!讓人感到分外寂寥。
這附近一到白晝,路上行人多得就像是在排隊前進,大街小巷無不忙碌熱鬧。八九層高,像一座城這么大的高樓不像其他地方只有孤零零的一兩座,而是幾十幾百座,幾乎隨處可見。每當夜幕降臨,大樓內(nèi)紛紛點起了暖黃色的燈光,喧囂的夜場與白日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隨著時間推移,那些燈光一盞接著一盞逐次熄滅。到晚上八點鐘左右,四周已是星星點點。個別忘記熄滅的燈火特別顯眼,看見它就聯(lián)想到黑暗中煢煢孑立的自己。
現(xiàn)在是晚上十一點,房枝向四周張望,高樓內(nèi)的燈光一盞不剩,就連街燈的燈光也沒能將這里照亮。步行在暗不見光的街道上,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經(jīng)過高樓墻壁的反射變得十分詭異。道路兩旁的高樓仿佛直通天際,它漆黑的墻面遮擋住一切外界的光亮,只有從大樓與大樓之間的縫隙中望去,才能讓人窺見一小片星空,星星眨著眼睛,美不勝收。街道上沒有一個人影,讓人覺得好像走進了一座死城。
“好冷清啊?!?/p>
房枝下意識地貼近黑川說。
“是很冷清,我看那個叫Baraobarako的人就是看中了這點,才會讓我們在這個時候到這個地方來的?!焙诖◣е桓瘪斎坏谋砬檎f道。
“我感覺我們像是在一座沉入湖底的城市里行走一樣。”
房枝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嗯,今天晚上讓我這么一走,我才知道,原來大廈街是這么嚇人的地方啊。你瞧剛才走了這么半天,一路上連個人影兒都沒碰見。”
“啊,是啊?!?/p>
被黑川這么一說,房枝也感到有些害怕,她不禁縮了縮肩膀??峙翨araobarako就是為了讓兩人心生懼意,才會選了這么個鬼地方。
“哦,這就是霓虹大廈吧?!焙诖ㄍO铝四_步。
“這里就是?”
房枝一聽說到了,本能地繃緊了心弦。她把心思都放在Baraobarako身上,猜想這個神秘人到底是誰。那些寂寥、恐慌的感覺似乎也隨之減弱。大廈的玄關(guān)就像是神廟莊嚴肅穆的入口,左右兩邊排列著幾根石柱,石柱中央是一段長長的階梯。玄關(guān)內(nèi)部的情況因為太暗而看不清楚,但好像是橫隔著一道厚重的門扉。
“好像沒有人啊?!狈恐е纯沟目谖钦f道。
“是呀。那位大爺還沒到,看來我們是來早了。哎呀呀,看把我急的?!?/p>
黑川說著就一屁股坐到冰冷的石階上。話說這時,突然有個聲音在石階上說道:
“哼哼哼,等候你們多時了。”
“??!”
黑川被驚得從石階上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