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這些表情怪怪的人，不禁覺得好笑：“你們都怎么了？我說得不對嗎？對我來說，對我爸爸和我媽媽來說，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禮物嗎？”她從每個人面前走過，“我早就等著這一天了。我把它放在我的畢業(yè)典禮之后，畢業(yè)舞會之前，放在我最快樂、最光彩的日子里。在你們都向我祝福，為我慶賀的時刻，我把自己的心愿說出來，你們才都會接受它，幫助我，成全我的家，不是嗎？”

每個人都在凝視她，每個人都沒發(fā)出一點聲音。

小嵐走到李玲跟前：“媽媽，你想什么呢？你說話呀！”李玲不語。小嵐又跑到高巖跟前，“爸爸，你說句話呀！你不是早就想回家了嗎？我第一次去旅館找你，你就說你想回家。現(xiàn)在我替你說了，你怎么啞巴了？”小嵐站在他們中間，向他們伸出手去，“爸爸，媽媽，你們都到我這兒來吧。我知道你們都同意我說的話，可誰都不想先開口。這一個月來，我看出你們都痛苦萬分，我心里也難受極了。剛才在畢業(yè)典禮上的講話中，我對你們的祝福，也是我自己的心愿。我希望你們快樂，那樣我才能幸福。你們別再折磨自己，也別再折磨我了，好嗎？媽媽，你先說！”

李玲的嘴唇瑟瑟抖動著：“小嵐，好孩子，你別逼媽媽了！”

“不，我不是逼你，媽媽！”小嵐哭了，“我是在求你，只要你說句話，要不點點頭，爸就回來了。我看得出來，這些天，你已經(jīng)原諒爸爸了，你同意我給他發(fā)照片；你也原諒許阿姨了，你答應(yīng)我去跟她學(xué)跳舞。媽媽，我知道你的心是最好最好的，你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媽媽，就讓爸爸回來吧，我求求你啦！”小嵐說著，“撲通”一下跪在李玲面前，大放悲聲，“媽媽，你就答應(yīng)我吧！求求你……”

“起來，快起來！別逼媽媽，媽媽實在不能啊，不能啊……”李玲無論怎樣用力，也拉不動她。

“為什么，為什么？”小嵐抱住李玲的腿，一動不動。

潘文嘉給兒子使了個眼色。雅風(fēng)俯身抱住小嵐，拽了起來：“小嵐，別鬧了。鄰居都看著呢，像什么樣子！”

“你別管我，你放開我！”小嵐瘋了似的掙扎著。雅風(fēng)高聲喊：“你這樣鬧是沒有用的！你媽已經(jīng)和你爸離婚了。離婚了！你懂嗎？他們已經(jīng)不是一家人了，你爸回不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