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無能為力,"埃萊娜說,"不是嗎?"
"的確。"
"你勸過他出國的。"
"我應該再堅決一點的,"我說,"不過我想他不會有任何改變,而且我也不能怪他。他有自己的人生。而且他也做了所有可能的防范措施了。"
"可靠偵探社做得好嗎?"
"即使是后見之明,"我說,"我也找不出他們有任何錯。我想他們原先可以派個人二十四小時守著他的公寓,不論惠特菲爾德在不在家。但即使出事之后,我也不敢說他們該這么做。至于我這部分,沒有,我也找不出自己可以多做些什么,讓結局有所不同。如果我有某種洞察力,知道威爾是誰,那就太好了,可是事情不是如此。這件事情我就跟紐約其他八百萬人,包括被分派去查這個案子的不知道多少個警察一樣,摸不著頭緒。"
"可是有什么困擾著你。"
"威爾就在那里,"我說,"一個個地殺了人,又全身而退。我猜困擾我的是這個,尤其是他現(xiàn)在干掉了一個我認識的人。我本來是打算說'一個朋友'的,只是這樣不太精確。不過上回我跟阿德里安·惠特菲爾德談的時候,覺得他總有一天會成為我的朋友,只要他活得夠久。"
"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
我喝光剩下的咖啡,抓住侍者的視線,朝著我的空杯子指了指。侍者替我補滿咖啡時,我思索著埃萊娜的問題,然后說:"他的葬禮只有家人參加,不對外舉行。他的死這么轟動,不這樣做的話會有很多人跑來。據(jù)我所知,下個月會有個公開追悼儀式,我大概會去。"
"然后呢?"
"然后我大概會點根蠟燭為他祈禱,"我說。
"反正也不會有壞處。"她說,故意學著布魯克林的腔調。這是一個老笑話里的腔調,我想我笑了,她隔著桌子也回了我一個笑容。
"那些錢讓你困擾嗎?"
"什么錢?"
"他不是給了你一張支票嗎?"
"兩千元。"我說。
"而且可靠偵探社那邊沒給你介紹費嗎?"
"死掉的客戶不必付錢。"
"什么?"
"那是保鏢這一行的一個基本原則,"我說,"有人拿來作為一本談這個話題的書的書名。威利只拿了一筆小額的聘約金,不過還不夠他付給那些保鏢人員的時薪。法律上他當然有資格開賬單,但他已經(jīng)告訴過我,他打算自己支付這筆開銷。既然他已經(jīng)賠錢了,我也不會去拿他的介紹費。"
"而且你很樂意不拿,對不對?"
"哦,我不知道。如果他賺了錢,我拿介紹費會拿得安心一點。另外如果惠特菲爾德付給我的那兩千元讓我感到困擾,我反正退回去就是了。"
"或者想辦法去賺它。"
"用追逐威爾去賺,"我說,"或者追逐槍殺了拜倫·利奧波德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