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白,我沒有吃過的美味
人跟飲食之間的關系,除了“吃下”它之外,還有“敘述”。熊貓吃完了竹子之后就去睡了,鯊魚吞下沙丁魚之后也悠然游開,不會有哪一只家伙想到要來記錄。只有奇怪的曹雪芹要去記下一則“茄鲞”,害得眾紅樓迷顛顛倒倒二百年,也真是太奇怪了。
但這種紀錄也話分三種,其一恰如某首流行歌曲的名字,《往事只能回味》,寫的是我們生命史中湮遠的記憶。四十年前唐魯孫之類的作者寫的便是北京美食之回顧。其二是當下此際,那便是街頭巷尾的美食快訊,近乎“情報”,經人一說,立刻可以手到擒來,詩人焦桐做的飲食雜志便是這種。但對我而言,卻有另一種美食,這種美食我此時此刻吃不到,從前也沒吃過,以后,亦不會有機會吃,因此也就格外魂牽夢繞,情腸九回。
這種食物極多,嚴格說來《紅樓夢》中那道茄鲞就是做不成的,因為今天這個時代,你是取不到“野雞爪子”的。而我好奇又神往的食物叫“熊白”,此二者都取材于保育類動物,所以有錢也吃不到。 “熊白”說穿了就是熊背上的白白的脂肪,宋代有本叫《埤雅》的書里記載:
熊山居冬蟄,當心有白脂如玉,味甚美,俗呼熊白。
“當心”兩字有些難解,另一本也是宋代著作的《爾雅翼》就說得比較清楚:
古稱熊白,此膏之在背也,寒月則有,暑月即無。
如果翻到《本草》,“熊”條里也有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