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我被手上戴的捧子折騰醒了。迷迷糊糊活動了兩下發(fā)麻的胳膊,忽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煙味道,睜開眼一看,乖乖,臭迷漢蹲在墻角大口大口地往肚子里咽著煙,青白的煙霧罩在頭頂,就像屎殼郎頂著的一團白屎球。我剛要過去蹭兩口,旁邊小雨衣拽著大鼻子悄悄爬了過去,三個人圍成一堆,邊瞅著老鷂子邊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敬煙,那意思頗有相濡以沫和相敬如賓的韻味。
這可是個挑事兒的好機會!我靈機一動,暗地里推了推身邊的寒露。
寒露翻過身子,轉著腦袋吸兩下鼻子,忽地坐了起來:“誰在抽煙?”
臭迷漢連忙把半支煙含在嘴里,含含糊糊地應道:“寒哥,醒了?沒人吸煙啊?!?/p>
寒露赤條條地撲上前去,劍指一橫臭迷漢:“張開嘴!”
小雨衣和大鼻子早鉆進了被窩,瞇縫著眼睛看臭迷漢,神情有點兒像《動物世界》里的羚羊在看同類被獅子撲倒時的樣子。
寒露一只手卡住臭迷漢的脖子,一只手捏住臭迷漢緊閉的嘴巴:“沒抽哪來的煙味?”
臭迷漢被捏得張開了嘴巴,半截煙在嘴里已經(jīng)被泡得散開來,粘在舌頭上就像一只小型漢堡包:“寒哥,我偷了你一根煙……”
啪!沒等臭迷漢把話說完,嘴巴上先挨了寒露的一鞋底:“飛燕子去!”
臭迷漢可憐巴巴地站起來,哆哆嗦嗦把腦袋伸到了馬桶里頭,雙臂向后翹起……你別說,這還真有點兒雛燕展翅欲飛的感覺。這幫家伙真能發(fā)明,因地制宜到連馬桶都利用上了。
這時候,老鷂子支起半截身子盯著臭迷漢在看,目光里有一種欣賞街頭雜耍的意思。
我的腦子悠忽一轉,湊過去笑了笑:“姚哥,沒事兒,他們在鬧著玩兒呢。你看,讓臭哥歇歇?”
寒露瞪了我一眼:“你想替他飛是不是?”
“我沒這意思,我是想,人鉆那里邊去,是不是太難受了點兒……”話還沒說完,先看見一只當空飛來的鞋子。
“滾馬桶邊睡去!”老鷂子驢鳴般地叫了一聲。
得,好人沒做成,先被撤了“職”。
小雨衣和大鼻子偷偷看了看我,目光里充滿感激與敬佩。
唉,這也算是達到一半目的了,先挨著馬桶睡一宿,明天再考慮下一步怎樣“加工”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