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建立在數字3的基礎上,這是新兵在參加入伍訓練時,教官教給他們的第一件事情。其實,這也讓其他很多事情變得易于理解,3個海軍陸戰(zhàn)隊士兵組成一個火力小組,3個小組組成一個班,3個班組成一個排,3個排組成一個連,3個連組成一個營,3個營組成一個團。不管真正的情況是否如此,反正書本上就是這么寫的。
日暮時分,天色漸變,蒂伯漫步在漢普頓的街道上。他想起了曾經經歷過的戰(zhàn)爭。
五年后的現(xiàn)在,在他的記憶里,那時的許多場景已變得模糊不清。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最終也被送回了美國。但是,他卻沒有和誰說過那些事,自己也不愿去想。在那次戰(zhàn)役中,他們小組的另外兩個人——里基·馬丁和比爾·金凱,成了他永久的記憶。
這個世界上,哪怕是隨便找三個人綁在一起,這三個人之間也肯定各有不同。他們也是一樣,表面上看去確實有著不同。里基在德克薩斯州米德蘭市的一個小戶人家長大,入伍前他是一名棒球運動員,效力于明尼蘇達雙城隊,他還酷愛舉重;比爾來自紐約州北部,在一個奶牛場里和五個姊妹一起長大,高中時他是學校儀仗隊的鼓號手;里基喜歡金發(fā)白膚女郎,而比爾卻更喜歡黑人女子;里基總是嚼煙葉,而比爾更愛抽卷煙;里基喜歡說唱音樂,而比爾卻獨愛鄉(xiāng)村流行。但是,這些不同又能怎么樣呢?他們一起訓練,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談論足球和政治。他們如親兄弟一般吹牛扯淡,偶爾也互相惡搞。比爾早上醒來發(fā)現(xiàn)一條眉毛被剃掉了,而里基的兩條眉毛也可能在當晚不翼而飛。蒂伯卻精明許多,只要半夜里聽到風吹草動就馬上睜開眼睛,終于保全自己的眉毛未受侵犯。這件事讓他們足足笑了好幾個月。有一次,他們整整醉了一夜,第二天早晨集結號響起時,每個人都放言自己對海軍陸戰(zhàn)隊忠心耿耿。
他們在一起相處不久,有如命中注定一般,里基和比爾先后履行了命運安排給他們的職責,而這種責任哪怕是換作別人也一樣不可推卸。他們輪番救了蒂伯的命,或者至少讓蒂伯避免身受重傷。有一次,蒂伯正準備朝著前方的一片空地沖過去,比爾卻將他拽住,而他前面的兩人沒一會兒就被敵人的狙擊手射殺。另外一次,蒂伯慌不擇路中險些被一個年輕士兵駕駛的悍馬撞倒,而這次是里基抓住他的胳膊才阻止了慘劇的發(fā)生。哪怕是在戰(zhàn)場上,人也難免死于車禍,巴頓將軍的死就是個教訓。
如今,蒂伯走在漢普頓的大街上。那次戰(zhàn)役已經過去五年多了,但他還是不能回憶起后來的細節(jié),腦子里混亂一片,就像是被扔進了洗衣機里。當時他沖了出去,可是突如其來的猛烈爆炸卻將他掀倒在地,雙耳嗡嗡作響,眼前漆黑一片。這個時候,他的好友維克多——真正的海軍陸戰(zhàn)隊戰(zhàn)士,迅速來到了他的身邊。
他后來才知道,那突如其來的爆炸是一枚榴彈炮所致,一枚反坦克火箭榴彈炮。他聽一名軍官說,那枚榴彈似乎是沖著坦克而去,但是它的飛行路線卻又與坦克的塔樓差之毫厘,只見它從坦克頂上呼嘯而過,徑直朝著蒂伯、里基和比爾飛去,如同命中注定要去尋找他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