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起身要走,楚建趕緊拽住:“你走就走!你個傻小子你想清楚回去咋跟老婆說了?你就走!”
耿直直著嗓門吼:“我頂天立地男子漢大丈夫,我沒干那缺德事兒,我該咋說咋說!”
耿直說著愣沖沖往外走,走到門口,停下,回過頭瞪楚建:“你說,我該咋說?”
楚建樂:“要我去跟舒曼說唄?”耿直:“放屁!那不成此地無銀三百兩啦!”
楚建揪著耿直坐下,看著他眼睛:“唉,伙計,跟你說正經(jīng)的,女人嘛,甭管多有文化,在這個問題上都這德性,你就讓她盡情發(fā)泄,千萬別不說話,你讓她罵你幾句,打你幾下,小針兒扎你幾下,”作扎針狀,耿直一驚,“發(fā)揚你五大戰(zhàn)役硬骨頭精神,你不是邱少云第二嗎?火燒屁股你都能忍,她小娘們能多大勁?疼不到哪兒去的,熄了燈,床上還是兩口子!”
耿直斜眼:“哦,這方面你很有經(jīng)驗嘛!”楚建捶耿直:“老子比你有文化!”
從楚建那里討了主意,耿直匆匆走進醫(yī)院大樓,沿著走廊走向兒科診室。尚未到上班時間,整個醫(yī)院顯得很冷清,很安靜。醫(yī)院院長迎面走來:“喲,耿處長,出什么事了?這么早就來檢查工作了?”
耿直勉強笑笑:“沒有沒有,王院長,我來找我愛人,一點私事?!?/p>
王院長笑道:“你們倆可是我們醫(yī)院有名的模范夫妻呀!”
耿直笑得更勉強了,他繼續(xù)前行,來到兒科診室外,房門緊閉。耿直湊到門前,臉貼在門上,聽著里面的動靜。房門突然打開,耿直險些摔倒,出來的是季誠。
耿直慌亂地笑笑:“我來找舒曼?!奔菊\臉色陰沉,命令地說:“你跟我過來?!?/p>
耿直愣了一下:“有事等會兒再說,我要找我老婆?!?/p>
季誠:“她不想見你!”冷笑,“你還有臉找到這兒來?!?/p>
耿直沉下臉:“我怎么啦?老子要見我老婆,還要你批準?”
季誠眼睛冒火:“你結婚的時候,我提醒過你,永遠不要欺負她!你做到了嗎?你讓她在這兒哭了一夜!”
耿直一聽就急了,轉身就要進屋,季誠撲上來擋住門。耿直一把揪住季誠的衣領:“你給我滾開!”
季誠毫無懼色,瞪著他:“那天半夜,我怕她一個人回家不安全,想送送她,她硬是拒絕了!一個人走回家去!為什么?不就是怕你多心嗎?可你呢?你干了什么?”
耿直為之所動,直著嗓子吼道:“老子可以對天發(fā)誓,我什么都沒干!”
舒曼出現(xiàn)在門口,面無表情地:“這是醫(yī)院,你喊什么?”
耿直一把抓住舒曼的手:“走,咱們現(xiàn)在就去衛(wèi)生局,找馬麗麗,找楚建,大家當面把話說清楚!”
舒曼冷冷地:“不必了,馬麗麗昨天半夜已經(jīng)找過我了?!?/p>
耿直一驚:“她跟你說什么了?”
舒曼:“你真想知道,自己去問她吧!”轉向季誠,“季大夫,你忙去吧,我回家了!”
季誠:“有事給我打電話……”恨恨地瞪了耿直一眼。
舒曼走在前面,耿直推著自行車跟在后面。耿直快走幾步,追上舒曼:“上車吧,我送你回家!”舒曼聽若未聞,繼續(xù)快步走著。耿直急了,沖到前面攔住舒曼:“馬麗麗到底跟你說什么了?”
舒曼:“你緊張什么?你要真的什么都沒干,管她說什么呢?”
耿直愣愣地看著舒曼,繼而喃喃地:“我找她去?!?/p>
耿直用力推車,繼而騎上,快速離去。舒曼站在原地,默默看著離去的丈夫,突然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
耿直沒有找到馬麗麗,沖進楚建辦公室:“馬麗麗呢?怎么到處找不到她?”
楚建:“她請假回陜西了?!笨纯幢?,“現(xiàn)在應該上火車了!”
耿直:“她回陜西干什么?”
楚建:“說是想調回陜西,先回去聯(lián)系單位?!?/p>
耿直愣愣地盯著楚建:“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去?”
楚建拿起一個信封,遞給耿直:“這恐怕要你來告訴我了!”
耿直急切地拆開信封,里面只有一張薄薄的信紙。信中寫著:“敬愛的耿處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給你添麻煩了,真對不起!不要恨我,我不是個壞女人……”
耿直神情黯然回到家,舒曼從廚房走出,同樣神情冷漠:“我還要值夜班,你自己吃飯吧!”
耿直點點頭,想說什么,嘴動了動,什么也沒說出來。耿直突然聞到什么味道,轉身沖進廚房,繼而端著一大碗面條沖出來。
耿直欣喜地說:“老婆,這是你做的?”
舒曼打開房門正要離開,停步,依舊冷冷地:“跟薜寶釵學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住你的胃?!?/p>
耿直端著碗吃了一大口,連連點頭,滿臉是笑:“能!能!能留一輩子!”
舒曼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她走了?”
耿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走了?!?/p>
舒曼嘆了口氣:“為什么最后倒霉的總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