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這才意識到人家生自己氣了，眼巴巴看著舒曼：“你生我氣了，小妹？”

舒曼這叫一哭笑不得，看著小杜：“我姐怎么說？”

小杜：“這事主要怪你姐，你姐說你愛人如何如何有辦法，肯定能幫我找個專業(yè)對口單位，說實話我是不想到北方來的，我是南方人嘛，但為了報效祖國，為了事業(yè)，我可以做出犧牲，可犧牲這么大，還是搞不了事業(yè)，你說我惱火不惱火？”

舒曼氣得要命，低下頭：“你先住下，在北京玩一玩，明天我去幫你買回去的火車票?！?/p>

小杜急：“誰跟你講我要回上海了呀？”

舒曼抬頭瞪小杜：“你從進我家門，就一直在講北京如何不好如何不好，你不回上海你還要去哪里？”小杜張口結(jié)舌。

小杜沒走，舒曼也不好攆他，拐彎問：“你住哪兒啊？”小杜看著舒曼：“我一下火車就去工廠，我是準備報到的，沒想到單位不理想，就想找妹夫商量一下，沒有辦手續(xù)，沒地方住的。”

舒曼：“那我去幫你聯(lián)系一下招待所吧？”小杜：“招待所要錢的吧？”

舒曼：“是呀?！笔媛庾?，小杜跟著，越走越慢，停下：“小妹。”

舒曼停下，回頭看小杜，小杜尷尬著：“我們家你也知道的，你姐姐不會過日子，我們工資又少，經(jīng)常入不敷出?！笔媛骸澳阋桢X嗎？”

小杜趕緊：“不不不，我就是說隨便找個地方湊合湊合，我這人很能吃苦的?！笔媛鼰o言。

耿直走到家門口，頭伏門上聽聽，家里沒有動靜。耿直推門進去，卻聽見里面一聲尖叫：“你進來怎么不敲門的？”耿直定睛一看，只見小杜光著兩條瘦腿忙不迭往廁所里鉆，氣得掉轉(zhuǎn)頭“啪”地一聲關(guān)上門。

耿直沖著舒曼不怒反樂：“我操，我在家光膀子不成，他在咱家光屁股倒大方，真把咱家當澡堂子了！”舒曼推耿直：“別說得那么難聽，他身上沒錢，就讓他湊合住一晚上吧，明天我給我姐打電話，讓她趕緊過來，他就聽我姐的。”

耿直看著舒曼愁眉苦臉樣子，笑著攬過老婆：“不用那么愁眉苦臉的，沒事兒，大不了吃咱幾頓飯、再大不了，我養(yǎng)他！小杜嘛，肚子肯定小，吃不了多少！”

舒曼感動，靠在丈夫懷里：“其實他人也不壞，只是現(xiàn)在不太走運！”耿直：“所以啊，我教他怎么做人！”

舒曼：“這話可別讓他聽到?。　惫⒅保骸安蛔屗牭皆趺唇逃?！”

舒曼急：“唉，你還當領(lǐng)導呢，沒點方式方法！”耿直嘿嘿一笑，舒曼放下心來：“討厭！”

耿直招呼小杜到餐桌旁坐下，小杜一身齊整衣服，規(guī)矩地坐椅上，耿直扇著大蒲扇，一臉嚴肅：“我給你問過了，現(xiàn)在工廠進人指標很緊，你要想干，明天就去報到，不想干，就在北京玩幾天，你想去哪里，我陪你。”

小杜猶豫著：“可我還得跟我愛人商量一下?！惫⒅逼鹕恚骸澳闵塘磕闵塘浚忝魈斓媒o我答復！”耿直起身進了臥室。

小杜小聲對舒曼說：“哎呀這么短時間我怎么想得清楚呀，你說我該怎么辦??？”舒曼又氣又急：“明天給我姐打電話商量一下吧?！?/p>

小杜：“打長途要花很多錢的?！笔媛骸耙?，我?guī)湍銌?！?/p>

小杜：“也好，你姐老跟我慪氣，我真是怕跟她談我工作上的事兒?！笔媛鼰o語。

耿直一大早起來穿條大褲衩子上廁所，推門就要進，門插著，耿直憋尿急：“唉，誰在里面呢？”小杜悶悶道：“我?！?/p>

耿直忘了小杜：“我？我是誰呀！”小杜慢悠悠道：“妹夫，你是要大方便還是小方便？”

耿直生氣：“我現(xiàn)在很不方便！”小杜：“很抱歉，我有點那個什么，麻煩你在外面等一下。”耿直氣得抬腳要踹門，腳伸到門邊生生停下，舒曼出來，趕緊跑到門邊，輕敲門：“姐夫，你好了沒呀，我們要上班，想用廁所的。”

小杜：“哦，我曉得我曉得?！?/p>

耿直伏身在老婆耳邊：“我再問你一次，他是男的嗎？”舒曼推一把耿直。

到了下班的時候，舒曼和石菲菲邊走邊聊，石菲菲說：“季誠給你來信了嗎？”舒曼：“沒有，給你寫了嗎？”

石菲菲：“他怎么回事兒，怎么連你都不寫信?。　笔媛皇娣骸八赡苌覛獍?？”

石菲菲：“因為你沒跟他一起去？”舒曼不想說這個話題：“也許吧。”

石菲菲捅一下舒曼：“你真是的，多好機會干嘛不去呀，是不是你愛人不讓你去呀？”舒曼不高興了：“誰說的！”

石菲菲看一眼舒曼，也不高興：“大家都這么說，季誠走的時候我送他，他對我說你愛人陽奉陰違，嘴上說支持，實際上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