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九章(5)

羅馬帝國衰亡史(第四卷) 作者:(英)愛德華·吉本


成為敵手的奧多亞克并非泛泛之輩,他在靠近阿魁利亞(Aquileia)遺址的松提烏斯(Sontius)河畔,率領戰(zhàn)力強大的隊伍,占領有利的位?和良好的陣地。那些獨立自主的國王10我們必須知道有很多皇家頭銜到處亂用,完全是有名無實,何況意大利的傭兵部隊,是由很多部落和民族的人員所組成。或是各個部落的首領無法善盡屬下的本分,對于審慎的滯敵作為更是不屑采用。狄奧多里克經過短暫的休息,疲憊的騎兵部隊恢復體力,立即對敵軍的防壁發(fā)起勇敢的攻擊。東哥特人為了獲得意大利的土地,比守備的傭兵更加奮不顧身,首次接戰(zhàn)就贏得勝利(489年9月28日),占有整個威尼提亞(Venetian)行省,一直遠抵維洛那(Verona)的城墻。水勢湍急的阿迪杰(Adige)河在這個城市鄰近地區(qū)流過,狄奧多里克在陡峭的河岸上,對抗敵軍一支新到的增援部隊,對方不僅兵力強大而且作戰(zhàn)勇氣十足,他經過一番苦戰(zhàn),獲得決定性的戰(zhàn)果。奧多亞克逃進拉文納(Ravenna),狄奧多里克向米蘭進軍,被擊敗的部隊用歡呼的聲音迎接征服者,表示他們的尊敬和效命之意。這種歸順既不夠持久,也沒有信心,使得他很快就會大禍臨頭。有幾位哥特人的伯爵擔任前鋒,竟然行事大意,完全相信一個逃兵,受到誤導和背叛,在法恩扎(Faenza)附近被出賣,慘遭殲滅。奧多亞克再度主宰戰(zhàn)局,入侵者在敵軍掘壕包圍之下,困守在帕維亞(Pavia)的營地,四面楚歌之際只好懇求同宗的族人,要高盧的西哥特人(Visigoths)給予援手。這段歷史的過程是戰(zhàn)亂四起的多事之秋,對于幽暗和殘存的史料也毋須感嘆,不可能讓我如實記述意大利的災變以及雙方激烈的沖突,最后還是取決于哥特國王的能力、經驗和英勇。在維洛那會戰(zhàn)拉開序幕之前(490年8月),他進入母親11要是演說家能當著國王的面提及與推崇他的母親,我們認為狄奧多里克的確心胸開闊,并不會因為他的母親是侍妾,或說他是私生子而受傷害。和妹妹的帳幕,認為這一天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日子,要求像參加盛宴一樣裝扮。她們將親手縫制的華麗錦袍給他穿上,這時他說道:“我們的榮?骨肉相連而且命運生死與共,世人都知道你是狄奧多里克的母親,因而我要證明自己是英雄人物的后裔,絕不能有忝所生。”狄奧德米爾的妻子或侍妾真不愧是日耳曼的貴婦,認為兒子的名譽重于生命。據說在最危險的關頭,狄奧多里克隨著潰退的人潮蜂擁退下,她在營地的入口勇敢迎上前去,發(fā)出義正辭嚴的指責,要他們轉身與敵人拼個你死我活12現(xiàn)代很受尊敬的作家西戈尼烏斯(Sigonius)提到這段軼事,他的用語很奇特,像是“你會回來嗎?”等等??磥硭赣H有這樣的表現(xiàn),狄奧多里克的成功是確有所本。。

從阿爾卑斯山直到卡拉布里亞(Calabria)的盡?,狄奧多里克用征服者的權力統(tǒng)治這塊領土。汪達爾人的使臣獻出西西里島,成為王國合法的屬地。他是羅馬的救星,被元老院和人民所接受,他們曾關上城門反對逃走的篡賊。只有拉文納仗著深溝高壘形勢險要,仍能抗拒圍攻達三年之久。奧多亞克發(fā)起大膽的突擊,哥特人的營地死傷狼藉,驚慌不已。最后由于缺乏糧草和援救無望,不幸的君王屈從于臣民的呻吟和士兵的鼓噪。拉文納主教出面商談和平條約,允許東哥特人進入城市。兩位敵對的國王同意立下誓言,用對等和不容分割的權力共同統(tǒng)治意大利的行省。類似的協(xié)議很容易預測會產生些后果。以后的日子?外表看來,到處充滿歡樂和友誼,奧多亞克在一次正式的宴會中被他的敵手刺殺(493年3月5日),至少歸于狄奧多里克幕后指使。狄奧多里克事先發(fā)出機密而有效的命令,背信和貪婪的傭兵毫無還手之力,同時被殺戮殆盡。哥特人正式宣布狄奧多里克擁有統(tǒng)治的王權,東部皇帝的同意不僅遲緩、勉強而且含混其辭。依據一般的方式,陰謀活動安在認輸的僭主頭上,奧多亞克的無辜和征服者的罪行,從有利的條約中可以完全證實。強者只要沒有產生異心,弱者自然不會莽撞違犯??梢月?lián)想到更適當的借口,就是權力的嫉妒和爭執(zhí)的災難。謀殺異己的罪行所獲得的判決并不嚴厲,因為有了這樁謀殺事件,意大利才有一整代的公眾幸福可言。幸福的創(chuàng)造者在活著的時候聽取厚顏無恥的頌辭,基督教和異教的演說家13英諾狄烏斯的演說夸大其辭而且奴顏婢膝,是507年或508年在米蘭或拉文納公開發(fā)表,過了兩三年以后,演說家被畀以帕維亞主教的職位,一直到521年過世為止。當面大聲奉承。然而歷史并沒有留下正式記載,顯示這是狄奧多里克的得意之作,或者認定是過失行為而損害他的名譽14普羅科皮烏斯和瓦倫西安(Valesian)的斷簡殘篇中,偶然出現(xiàn)的暗示文字才是最有價值的史料。西爾蒙(Sirmond)發(fā)現(xiàn)原文,并刊印在阿米阿努斯?馬塞利努斯(Ammianus Marcellinus,4世紀羅馬軍人和歷史學家)作品的后面,作者的姓名不詳,但是帶有野性未馴的風格,從他敘述的各種事件中,顯示出他對當時的狀況非常熟悉,而且不為個人的情緒所左右。孟德斯鳩(Montesquieu, Baron de la Brede et de, 1689 A.D.1755 A.D.,法國啟蒙思想家、法學家、哲學家)校長計劃要為狄奧多里克作傳,從有段距離的地方來看這是一個生動有趣的題材。。有份資料與他的聲望有關,還留存到現(xiàn)在,一卷全部由卡西多里烏斯(Cassiodorius)用皇室的名義寫成的信函,看來讓人更相信確有其事

15他們認為最好的編纂是馬菲(Maffei, Francesco Scipione, Marchesi, 1675 A.D.1755 A.D.,意大利戲劇家、建筑家和學者)侯爵,應該是在維洛那出版,《蠻族的文雅之士》這本書的內容不會簡單,還是很難交代得清楚。。他的政府所展現(xiàn)的只是形式,并非實質的內容。我們想要從一位哲人的聲明和學識之中,找出蠻族純潔和出于自發(fā)的情操,這是徒然無用的事。至于羅馬元老院議員的意愿和官員的先例,更是如此。何況不論在哪一個宮廷,發(fā)生任何狀況,含糊不清的表白成為謹慎大臣常用的措辭。狄奧多里克的名聲更值得信賴之處,是三十三年統(tǒng)治期間眾所目睹的和平與繁榮,在那個時代受到異口同聲的尊敬。他的智慧、勇氣、公正和仁慈,銘記在哥特人和意大利人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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