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石小剛打算狠狠地睡一覺。這一向,他老在東方快車泡著,把大量的夜晚時間都耗在酒吧里了,沒睡什么覺。他玩得臉都腫了,眼皮也泡泡的。昨天晚上,他八點鐘就睡了,直睡到今天中午一點?!拔宜藗€好覺,”他說。他沒事可干,開著本田雅閣又駛到了東方快車酒吧。宋經(jīng)理不在,酒吧里有幾個客人,還有幾個穿戴時髦的酒吧女。他要了個炒飯和幾碟菜,還要了幾瓶啤酒,一個人慢慢吃起來。
一個穿得挺時髦的酒吧女走來,笑得很燦爛,好像白云上抹了層朝霞。“你好,你一個人喝悶酒呀?!闭f著,她在他面對坐下,用一雙明麗的眼睛覷著他。
那時的酒吧與今天的酒吧不太一樣,為招攬男人來玩,酒吧里有不少酒吧女。她們都是宋經(jīng)理請來的“托”,來陪一些男人喝酒,因為酒喝得越多,酒吧就越賺錢。她們都會喝酒。酒吧女在酒吧里靠的是消費提成。酒吧女用媚眼瞅著石小剛,酒吧女戴著頂牛仔帽,帽檐長長的。酒吧女摘下檐帽,一笑。石小剛覺得她的臉長得好看,年輕還是其次,關(guān)鍵是看起來很陽光,就留下她說:“喝酒。”
酒吧女嘻嘻一笑,見桌上沒幾個值錢的菜,便大膽建議說:“是不是還來點別的?”
石小剛覺得這女孩子不拘泥,好玩,就說:“你想吃什么就點。”
酒吧女就撿酒吧里貴的東西點,酒吧女要了這些東西,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好像地上撒滿了金黃的谷子,差不多都有稻香了,眼睛也笑得彎成了屋頂上的一線月芽。石小剛更加覺得她長得嫵媚好看,就有了想跟她做愛的萌動,心情立即開闊了,仿佛有一大片肥沃沃的土地鋪在他心田上,似乎能看見金燦燦的穗子在搖曳了。他問酒吧女:“你是哪里人?”
酒吧女回答石小剛:“我是長益市人?!?/p>
石小剛想他還沒跟長益市的姑娘搞過,“真的是長益市人?”
酒吧女覺得沒必要重復(fù)道:“你覺得我不像長益市人?”
石小剛想長益市的姑娘就是大方,不像他們村的姑娘忸忸怩怩,“你多大了?”
“十九歲?!?/p>
石小剛想那就好,“姓什么你?”
“姓石?!?/p>
石小剛聽她說姓石就仔細(xì)地看了她一眼。“姓石?我也姓石?!?/p>
酒吧女就笑了,“那我們是家門?!?/p>
“家門。”石小剛舉起酒杯,“為我們姓石喝一杯?!?/p>
酒吧女高興地做了個鬼臉,一仰脖子,把杯中的啤酒全倒進(jìn)了嘴里。
石小剛表揚她說:“好酒量?!?/p>
服務(wù)員端來了一碟手撕魷魚和一盤燒烤羊排。酒吧女拿起一塊魷魚撕下一條吃著。石小剛瞧著酒吧女吃魷魚,覺得她的吃相很文雅,不像酒吧女而像大家閨秀。而且酒吧女的臉也很白凈,皮膚看上去十分光潔。石小剛就想他一個農(nóng)村里長大的鄉(xiāng)下人,要是能跟她這個長益市的姑娘睡一覺,那不是“孔雀東南飛”了?便勾她說:“你很漂亮?!?/p>
酒吧女不屑他的贊美說:“算了吧,你們男人都喜歡哄女人?!?/p>
石小剛覺得她回答得聰明,“我是說真話,不哄你。”
酒吧女機敏地一笑,“你盡撿好話說。你真會說話呀石老板?!?/p>
石小剛覺得今天下午的郁悶都被她解決了,好像竹林里的濕氣被太陽收干了樣,就大聲對吧臺說:“再來兩瓶啤酒。”
兩個人從下午兩點多鐘喝酒喝到凌晨一點鐘,整整喝了三十瓶。這期間,兩人除了常上衛(wèi)生間排泄外,一坐下就又是喝酒、聊天、猜色子。手撕魷魚、燒烤羊排、涼拌黃瓜和香菜拌豆皮等等也吃了好幾百元錢。結(jié)賬時,石小剛的腦袋已有點暈了,從皮夾里扯出一疊人民幣都懶得數(shù)了,對酒吧女說:“你數(shù)一數(shù)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