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兩個星期,延楚決定去找程易問個清楚,她傻得連程易甩她還不知道。她打程易的手機(jī),是一個女人接的,很客氣地對延楚說:“ 不要騷擾我的丈夫?!毖映弥娫挓o聲地哭泣,痛苦再一次降臨在她身上?!?大學(xué)里我就曾經(jīng)被人拋棄過,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因?yàn)闀r間而改變。”延楚對電話那頭的靳述說著。靳說:“ 雖然我離過婚,雖然我不配你,但是你應(yīng)該給我機(jī)會讓我照顧你,延楚,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就像一個被掏空的雞蛋,輕輕一碰便會碎掉?!毖映χf:“ 你難道不知道中國有一句話叫‘寧為玉碎’嗎?”靳附和著笑出聲來。
還有一個星期便是去北海道的日子,延楚辭掉了工作,同事說:“ 你一定是和帥哥去日本度蜜月吧?!彼O碌闹挥形⑿?。晚上延楚打電話約靳來到她家,她很隆重地請他吃自己親手燒的飯菜。靳有些激動,不時地打量著延楚,因?yàn)槭俚呐俗钊菀紫才瓱o常。晚上,她們坐在一起看電視,延楚說:“ 靳你可以幫我兩個忙嗎?”靳點(diǎn)著頭。延楚望著他說:“ 如果你想占有我,我會和你上床,但必須有個條件?!苯肓讼雴?“ 什么條件?”延楚說:“ 你必須給我5萬塊錢?!苯謫?“ 還有呢?”延楚說:“ 你必須讓我再見一次程易?!弊罱K靳還是留下了錢,但他并沒有在延楚那里過夜。他說:“ 楚,你要懂得珍惜自己,還有自己的感情?!?/p>
人的選擇是矛盾的,去北海道的前一天,延楚在程易自己的公司里找到了他,他們坐在那里,沒有語言,仿佛一切都已經(jīng)明了了。延楚說“ 祝福你們”的時候哭了起來。程易一下就跪在了延楚的面前,他低著頭,帶著哭泣的聲音。他說:“ 她的家庭給了我很多的東西,如果我和你回去,那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延楚你明白嗎?我無法選擇?!毖映f:“ 那你當(dāng)時為什么選擇了我?”程易的話已經(jīng)告訴延楚他無法回頭了,可以挽回的只有讓延楚做他背后的女人。這種話對于延楚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延楚不知道是怎么從他的公司里出來的,她站在路邊嘴里說了一句,“ 操!”
靳送延楚上飛機(jī)的時候延楚把兩個信封交給了他。她微笑著說:“ 原來只有你才是我最可以信賴的朋友?!彼p拍了一下靳的肩膀,靳搖了搖頭,叮囑她那邊冷玩幾天就回來,延楚點(diǎn)頭。靳又說:“ 有時候我倒希望你只是個物質(zhì)女孩,如果可以用錢買走你的痛苦的話。”延楚趴在靳的背上說:“ 會的,等我!”
這場戲沒有結(jié)局,因?yàn)樗鼜膩砭蜎]有開始過。有些東西被重復(fù)了以后便不會再被人所記得。
一個月已經(jīng)過去了,靳知道延楚不會回來了,她停留在那個北海道的冬天里。忽然有一天,靳接到了一個女人的電話,她說她叫艾菲,是延楚的朋友,她聽說延楚在日本自殺的消息,希望與靳一起去看延楚最后一眼。靳說: “ 你的意思我們同行?”艾菲說:“ 如果方便的話?!苯?dāng)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飛機(jī)上艾菲靠著靳說:“ 她是天真的女孩,愛情并不是只有愛就可以了,不守規(guī)則就會看不到故事的結(jié)局。”靳喝了一口咖啡,他笑了笑。像是贊同艾菲的話,又像是否定。
延楚在臨去日本的晚上寫了兩封信,一封給艾菲,一封給自己的家人。她說了一些讓人放心的話,然后把錢分成兩份裝在兩個信封里面。這是她最后的幸福,希望像一個無法結(jié)束的故事,一直拉長下去。沒有人知道延楚在最后想到的是什么,而有一點(diǎn)是可以肯定的,她勇敢地面對了這份愛情,可能在這場戲中,延楚只是偶爾忘記了自己的角色罷了。
參加完延楚的葬禮,靳和艾菲一起離開,他們走在北海道的沙灘上。艾菲說:“ 知道嗎?我一直期待有個男人可以帶著我來這里。”她說話時快樂得像個孩子。靳問她: “ 延楚最后交給你的信里面是什么東西?”艾菲頓了頓說: “ 沒什么重要的,一些以前我們的照片,還有她寫給我的信,叫我好好照顧你。”靳停下來看著艾菲,艾菲說:“ 怎么了?”靳說:“ 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沒什么?!比缓笏c(diǎn)了點(diǎn)頭,與艾菲繼續(xù)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