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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這個“陜西文壇”、這個“文學大省”其實并不存在。我只知道有那么幾個進城的農(nóng)民蹲在這個地方寫,寫下了一堆趣味低下、腐朽透頂?shù)臇|西,令我無法卒讀。我確實很久沒有完整地讀過他們這些人的東西了,那種可笑的農(nóng)民語言和彌漫在文字間的陳腐氣息實在讓我無法靠近。遠離他們,包括對于人的遠離,我想對我自己有好處。我想我和他們純屬兩種動物,相互嗅一嗅彼此的氣味便會自動遠離。我對一個整天猜度和關心誰可能獲得“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馮牧文學獎”的所謂“文壇”不可能有太多的看法。我對一伙在北京的出版社出版了小說就以為自己“東征”了的作家群也不可能有太多的看法。這里的作家組織很像是一個“農(nóng)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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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陜西,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作家這個概念指的就是“寫小說的”。但在陜西,從80年代開始始終還有另一個“文學體系”--我指的是它深具民間性的現(xiàn)代詩發(fā)展,從80年代的胡寬、韓東、丁當、島子、趙瓊到90年代的我、秦巴子、劉亞麗、南嫫、李巖,再到新世紀的朱劍、李軼男、黃海,詩歌評論家沈奇、李震,我所認識的“陜西青年作家”指的就是他們。我知道由他們構成的陜西文學的景觀不至于給人留下老土和腐朽的印象。但在陜西,他們幾乎不是“作家”。陜西文學的小說屬于鄉(xiāng)土文化的范疇,陜西文學的詩歌屬于城市文化的范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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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處這樣的“文學大省”,寫作對我來說是純個體的事情。詩歌對我來說是最日?;膶懽?,十多年來一直如此。準備就這樣一首一首地寫下去,一本詩集一本詩集地寫下去,做一名高產(chǎn)而質優(yōu)的詩人是我的堅持和驕傲。此外便是隨筆和散文,接了幾家專欄,為生計的需要也為能有更多說話的地方,隨筆和散文對我來說更多是說話(言論)而不是寫作,我畢竟屬于有話要說的人。最后是小說,只要有時間就會寫一點,對我來說,小說才是一種慢,我會慢慢地在小說中把自己的想法和個性體現(xiàn)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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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文學大省”中還設有這樣的一個叫“吉元文學獎”的獎項,可以把作家的吃喝拉撒以及出書全包下來,我以為這種獎項的創(chuàng)設真是對嚴肅作家的一種侮辱!設立這種獎項的人是把自己當成保姆了,而把作家當成了孩子,既然有人想當保姆,有人愿做孩子,那就讓人家組成一個家庭吧!在一個自我幻覺中的“文學大省”(除了文學一無所有?),這種逆時代潮流而動的荒唐事還會愈演愈烈不斷發(fā)生,這里的作家有“?!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