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上午,我們在格拉斯奇舉行的新聞發(fā)布會平淡無奇,沒什么特色,記者們也似乎沒有多少話要說,而我也依然很不高興。上午稍晚些時候,我接受了一位蘇格蘭電視記者的采訪。這次采訪很不好對付,據(jù)別人說他是個保守黨的支持者,但他在采訪中卻希望證明相反的東西,所以態(tài)度特別不友好,我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但在那之后,情況又好轉起來。在阿伯丁,我們參觀了一家乳品廠,我在那里還品嘗了我所吃過的最好的黃油——但是我吃驚地了解到,這里生產(chǎn)的黃油并不是供國內消費,而是運往歐洲經(jīng)濟共同體用作干預性的儲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堆積如山的黃油。
然后,我們前往巴基的港口并參觀了一個魚類加工廠,那里的人們有著無法抑制的高昂熱情和良好的幽默感,這在我身上產(chǎn)生了奇妙的作用。傍晚,我在埃爾金市政廳的一個集會上講了話,然后就乘競選巴士趕往洛西茅斯再轉乘飛機回倫敦。在趕往洛西茅斯機場的途中,路兩旁常有人群向我們揮手致意,我們不得不多次停下車來接受鮮花和禮物。這再一次證明,我們是處在朋友當中。
星期五上午,在舉行新聞發(fā)布會之前,當我來到中央總部聽取情況簡介時,很容易想像,四月的空氣中還有一些不合時令的寒意。在新聞發(fā)布會上,在和一個記者討論技術對就業(yè)的影響時,我的言辭也很尖銳。接下來是接受一名電視記者的采訪。事前我被告知,他是保守黨的一個同情者,但結果證明他的態(tài)度恰恰相反。競選運動進行到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jīng)是神經(jīng)疲憊,但是壓力卻還在增加。我知道后面還有幾次重要的媒體采訪,還有最后一次保守黨大選廣播講話要錄制,另外還有兩次重要的講話:一次在博爾頓,最后一次是在保守黨工會會員大會上。此外,新的民意測驗似乎表明,我們的領先優(yōu)勢正在逐步減小。中央總部的看法是,我們黨的領先優(yōu)勢已經(jīng)從十個百分點左右下降到了六個百分點左右。保守黨內部的民意測驗顯示,我們的領先優(yōu)勢要比中間數(shù)字稍稍偏高一些,但遺憾的是,我們沒有理由相信它一定比其他的民意測驗更具可信性。為了能夠集中精力起草保守黨的大選廣播講話稿和保守黨工會會員大會的講話稿,我不得不取消了當天下午訪問富勒姆選區(qū)的計劃。但是有人卻對媒體說,我取消此行的真正原因是嗓子不行了。于是媒體就利用這些話,夸大其詞地描繪出了一幅“被戰(zhàn)斗搞垮了的瑪吉”在試圖阻止選票滑坡的場景。實際上,我的嗓音當時正處在非常好的狀態(tài)——但是現(xiàn)在,我不得不冒著真地損傷嗓子的風險,故意提高嗓門,以便讓采訪我的記者和聽眾相信我的嗓子好得很。
星期六早晨的《每日快報》刊登了國際市場輿論研究會的民意測驗結果,結果顯示我們的領先優(yōu)勢已經(jīng)下降到只有三個百分點了。有跡象表明,保守黨中央總部稍微有點緊張不安了。彼得·桑尼克羅夫特在寫給保守黨候選人的信中說:“不管發(fā)生什么情況,請大家既不要自滿,也不要絕望?!钡牵@封信并沒有起到多大的鼓舞作用,倒是可能非常準確地反映了信件作者及其顧問們的心情,他們認為贏得大選的方法是不做錯事,而不是去做正確的事。對我來說,我公開地不去理睬那些民意測驗的結果,我指出:“越接近選舉日,領先優(yōu)勢就會越小,情況一向都是這樣?!笔聦嵣衔乙呀?jīng)下定了決心,現(xiàn)在最好的辦法是把那些民意測驗從腦子里完全排除出去,而把余下的所有精力全部投入具有決定意義的最后幾天的競選活動中去。這天上午,我在倫敦開展的競選活動很成功,包括訪問我自己的選區(qū)芬奇利,下午回到位于福拉德大街的寓所討論大選廣播講話的問題。
4月29日星期日是關鍵的一天。民意測驗滿天飛,但我根本不去理睬它們。上午,我去做了頭發(fā),午餐后乘車前往文布利會議中心出席保守黨工會會員的集會。哈維·托馬斯吸取了他組織比利·格雷姆的福音會群眾集會的經(jīng)驗,全力以赴地把集會組織好。一群演員和喜劇演員把集會搞得非常生動活潑。黨內一些過于嚴肅的官員事先可能指示他要注意維護“下屆首相”的尊嚴,但哈維并沒有顧及這些,當我進入會場的時候,場內奏起了我們的競爭活動曲目《哈羅,瑪吉》。大家一齊跟著樂曲高聲唱了起來,這時“尊嚴”早已經(jīng)被拋到了九霄云外。我還從未聽說過如此熱烈的場面——雖然與哈維在以后幾年里一些異想天開的做法相比,這一次似乎還是相當溫和的。
演講本身簡短而尖銳,但聽眾的反應卻異常熱烈。接下來,我趕往薩契-薩契廣告公司去錄制最后一次大選廣播講話。從下午四點鐘開始,戈登、羅尼、蒂姆和我對講稿進行了反復的修改,然后又一遍遍沒完沒了地拍攝同一個鏡頭,直到最后一個——每次我們中間至少會有一個人覺得還不夠好。最后拍完時早已過了午夜,我們終于感到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