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八:遺失的剃頭刀(1)

九號房 作者:吳爾芬


九爺提出要跟幫主玩測謊游戲,“我們可以賭一碗豬肉,”九爺說,“我連續(xù)提十個問題,我將知道每個問題你是如何回答的。”

“不見得吧?”

“答案很簡單,是、不是,或者有、沒有,我把十個答案寫在紙上,如果寫對了你就是輸,只要有一個不對就算你贏?!?/p>

“這不可能,”幫主思忖說,“因為我可以故意說假話?!?/p>

“所以叫測謊游戲嘛。”

幫主翻出空蕩蕩的口袋說,“但我沒有錢單買豬肉?!?/p>

“可以這樣,你贏了我給你買兩碗豬肉;如果你輸了,告訴我一件事情就可以,但一定要講實話?!?/p>

幫主吞下一口唾沫:“可以?!?/p>

九爺摸出圓珠筆,卻左右找不到紙,“不然我寫在手心,你答完了再看就是。”

幫主疑惑地問:“要不要叫一個人做公正?”

“那就小如吧?!?/p>

等小如洗完牢頭的衣服進(jìn)來,九爺也寫好了答案。九爺?shù)牡谝粋€問題是:

“1.你是否曾經(jīng)在別人不知道的情況下打開過人家的抽屜?”

“肯定有,不然怎么叫‘掏金’?”

“2.是否有走錯進(jìn)了女廁所?”

“有吧,急起來哪里看得清楚?!?/p>

“3.有沒有邊洗澡邊撒尿?”

“這算什么。”

“有還是沒有?”

“有?!?/p>

“4.有沒有在別人家做客時偷偷摸過女主人的內(nèi)衣?”

“誰干那個,有病呀?沒有?!?/p>

“5.公共汽車上有沒有故意往女人身上擠?”

“人擠人是免不了的。”

“有沒有故意?”

“沒有?!?/p>

“6.有沒有想過要跟女管教睡覺?”

“沒有沒有沒有?!?/p>

“說一遍就行了。

7.是不是覺得坐牢很劃算?”

“不是?!?/p>

“8.心里是不是仇恨牢頭?”

“不是?!?/p>

“9.是不是掌握了王茍的重大秘密?”

“什么重大秘密,亂講。沒有的事。”

“10.有沒有因為我提到王茍的秘密而心慌意亂?”

“我要出去曬太陽,不跟你玩了?!?/p>

“別急嘛,再一個問題就見輸贏,兩碗豬肉不想吃了?”

幫主趿起拖鞋就溜:“你自己吃吧?!?/p>

九爺追到外間,見幫主躲到了牢頭身后,正要揪他,幫主卻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幫主轟隆一聲跪下,腦門叩響地皮說:

“牢頭今天一定要讓我叫大哥,不然我就跪到天亮。”

牢頭早就樂得合不攏嘴,“起來起來,”牢頭趕緊伸手去扶。

幫主并不起來,“請大哥賜我名號吧?!?/p>

“唉,你不是幫主嗎?”

幫主起身又鞠了一躬說,“從今天起,小弟這一百四十斤臭肉就交到大哥手里了?!?/p>

“邪門了,”牢頭嘿嘿冷笑,“好像九爺要追殺你似的。”

九爺張開掌心給牢頭看,“不過是玩一個游戲。”

掌心上寫著1有、2有、3有、4沒有、5沒有、6沒有、7不是、8不是、9沒有、10沒有,“這就怪了,”牢頭按下幫主的腦袋去看九爺?shù)恼菩模耙涣四愕男∶??!?/p>

“大哥你不懂,這個游戲玩下去就會要了小弟的老命?!睅椭骶o緊攥住牢頭的袖口,似乎九爺是個身懷利器的追殺者。

“你抓我干鳥。”牢頭摔開幫主說,“我看算了九爺,弄出人命來可不是好玩的?!?/p>

九爺握起拳頭說:“行,以后再玩也可以?!?/p>

九爺回到里間,就這么緊握拳頭筆直地站在小如面前:“幫主知道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跟你父親的案子有關(guān)?!?/p>

見小如鼻尖冒汗、渾身戰(zhàn)栗的驚恐樣子,九爺反而放松了,他坐回被褥上。“你隨便坐吧,”九爺正色道:

“測謊不是游戲,是一門嚴(yán)肅的科學(xué)。被提問的都是正誤判斷題,如果你說謊了,你的身體會產(chǎn)生很大的心血反應(yīng),心理學(xué)上叫‘高度情感反應(yīng)’。使用測謊儀,電極就能測試出你的血液流動和皮膚反應(yīng),還有心率、血壓、呼吸系統(tǒng)都會有細(xì)微的變化?!?/p>

小如更加不安了:“問題是你沒有帶測謊儀呀?!?/p>

九爺笑了,細(xì)白的牙齒寒氣逼人,“測謊儀在這里,”他指指自己的眼睛說:

“好比海關(guān)的特工,他不是從你的護(hù)照上判斷真?zhèn)危菑哪愕难劬锟闯稣鎮(zhèn)?。最最關(guān)鍵的是,我提的第一個問題一定是對方不必要撒謊的,比如名字、哪里人,甚至更簡單的吃飯沒有,然后牢牢記住他的表情和皮膚反應(yīng)。如果撒謊,表情和皮膚就將起變化。明白了這個道理,測謊儀對我就毫無用處,只要我一開始就撒謊,心率、血壓和呼吸系統(tǒng)就不再因為我撒謊而起任何變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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